一，

　　秋天就要離開,吹了點風(fēng)。

　　鈔票說,我老大要見你。我拒絕，他就叫了幾個人把我抬去了籃球場，一個黑黑的很高很壯的白癡就笑吟吟地拿著個籃球說要灌籃。

　　我漫不經(jīng)心地瞅著?？粗孕诺貨_向籃筐，鈔票和那幾個人正準(zhǔn)備歡呼。后來他們就成了我的笑柄。那小子根本不能灌籃。

　　回到宿舍大家最初都是起哄，說什么你死定了，被個恐怖分子看中了。熄了燈以后，收音機里傳來的是“天際傳情”的主持人寧靜甜美的聲音。最近不知道誰撿了好處沒告訴姐妹們又過意不去，買了幾筒大號電池放在收音機里。每天晚上我們都靜靜的躺著聽寧靜講述愛情的原由，愛情的過程，愛情的真諦。

　　牛牛湊到我床上來問我“喜歡彈頭嗎”，我搖頭后，大家才紛紛的說叫千萬不要跟他在一起。

　　“初戀有二忌，一忌跟比你小的弟弟談戀愛，二忌跟黑社會那群傷害女生象踩螞蟻的恐怖分子。”

　　“他們這些人最會玩女人，最花心了。”......

　　我不愛他，他有很多呼來喚去的小弟，盡管他有很多女生喜歡的東西。

　　我愛上他，犯了很多傻。也讓我相信什么叫感情可以培養(yǎng)。在床板上刻了用蠟燭熏兩個大大的：彈頭。每天晚上看著。每天倒立在床邊念：我喜歡彈頭。

　　是因為二個月以來，半夜眼睛疼，室友無奈告訴他，翻圍墻跑步到很遠的通宵藥房買藥送到樓下，直到知道我吃藥睡下了。每寸的關(guān)懷每絲的照料，我終于不忍心讓一個在感情方面還是孩子的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做多情。

　　這個秋季快結(jié)束，涼意會穿過衣服滲到皮膚上的時候，我們正式開始戀愛。每天我都在一個精致的本子上寫上一句我想要說的話。

　　“總是那只溫暖又大，大到能把我的手全包圍的手，纜著我，背我到眼睛診所，再背回來，這時候，他是我男朋友”

　　“總是被我把臉亂揉一頓，再打上幾拳，等他清醒，呵，我已不見了人影，這時候，我們是最快樂的朋友”

　　“不再頻繁地出去跟朋友瘋，跟兄弟說江湖，不再頻繁地被老師叫到辦公室上政治課，舉著手說：我彈頭向你保證，絕對不曠半節(jié)課，不打一次架。這時候，他就是我聽話的弟弟”

　　“不行，你的‘不打一次架’的意思就是打好多次，快點，重新說一遍。”

　　“哦”，他裝做被我看穿了詭計垂頭喪氣的樣子，然后又舉起手：“我保證不曠半節(jié)課，只打一次架。”說完，不見了人影。

　　我哭了。因為我愛他，愛這個朋友，愛這個弟弟，我在乎他了。而，他已經(jīng)不在乎我了。

　　眼睛病過，經(jīng)常犯疼。這回，犯大了?？薜臅r候眼睛更疼。也分不清到底是眼睛疼還是心疼。

　　彈頭，我沒看見他的影子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了。

　　牛牛她們已經(jīng)不敢再說那樣的話了，因為基本上她們的話已經(jīng)應(yīng)效了。

　　拼了命地追，拼了命地去想要擁有，擁有后就不會在乎了。從來沒怪過他，因為畢竟，他曾經(jīng)很用心很用心地對待我，很用心地愛我，很用心很用心地付出。

　　他生日的前一個晚上，深夜的秋風(fēng)吹進窗戶的時候，還帶著細微的呼嘯。我強忍著眼睛疼到凌晨12點，準(zhǔn)時給他送上最早最及時的一句：生日快樂。電話通了，他不在。鈔票說他爬出去和一群兄弟一群十三妹喝酒了,我說我不喜歡，好長一些日子他不這樣。這時候我確定的告訴自己：他真的不在乎我了。

　　眼睛基本恢復(fù)的時候，我想用最美好最不讓人傷心的辦法分手。牛牛幫我買回了一個漂亮的玻璃瓶子，那個寫滿了剛好一個月戀愛的本子的紙都折成各種形狀，裝在瓶子里。

　　眼睛，已經(jīng)不再象以前那樣明亮。晚自習(xí)后去找他，在食堂門口他走過來抱著我：

　　“你怎么了，憔悴了好多。”風(fēng)吹著他的頭發(fā)，我看不清他的臉。

　　我推開他。居然又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敢給他那個包裝好的瓶子。他轉(zhuǎn)身進了食堂。蹲在我旁邊幫我插上吸管。是一打AD鈣奶，我最愛喝的。

　　本是眼淚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治療的時候都被醫(yī)生趕干了的?？墒俏疫€是又哭了。日久生情，人心肉長，我承認(rèn)自己是個感情脆弱的人。

　　他沒有象牛牛說的那樣，我想要的那樣，把瓶子摔爛，用平時教訓(xùn)起無聊之輩那樣的堅決跟我說：分手，不可能的事。

　　他沒說一句話，他接過瓶子的時候，我轉(zhuǎn)身的剎那，真的感覺到了今年的冬天第一絲最早的寒冷。他接受了分手。

　　緣分就這么盡了。接下來，怎么療傷，只能看我自己。

　　二，

　　舉著“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去網(wǎng)上轉(zhuǎn)悠轉(zhuǎn)悠。以為在這虛擬的網(wǎng)絡(luò)上可以讓我找到平衡，讓我忘記一切。

　　網(wǎng)吧好暖和，暖氣已經(jīng)開起來了。這里還有音樂。

　　又聽到了《后來》，這是我不愛彈頭，他卻傻傻的追著我的時候，鈔票最愛對這我唱的歌。歌詞讓人心酸。后來，我總算學(xué)會了如何去愛，可惜你早已遠去，消息在人海，后來終于在眼淚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

　　到底是誰錯。

　　傻蛋上線了，傻蛋是牛牛男朋友最好的朋友。牛牛男朋友是破帆布樂隊的主唱，而，傻蛋是吉他手。這算是支玩搖滾有點水平的樂隊。第一次見到他，是牛牛男朋友追牛牛竭力要約牛牛去看搖滾演出的時候，他說他喜歡我。湖大大二的學(xué)生。瘦瘦的，長相會讓我覺得他象小孩子。

　　其實不，他懂得很多。他會把話說到我的心坎上：他不傷心，你傷心，值得嗎？

　　牽著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去池塘邊丟石子，去爬山，去隔壁學(xué)?？次叶⒘撕芫玫哪莻€帥哥。很用心地很不耐煩地聽我說彈頭。

　　牛牛罵了我；不要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氣都在傻蛋那里找到滿足。原來我的所作所為如此地明顯，能讓牛牛知道我是因為彈頭不在乎我才跟傻蛋在一起。

　　我選了個很好的方式。我用愛上傻蛋來忘記彈頭，而不是，用彈頭的冷淡去愛傻蛋。

　　似乎真的過去的一切仿佛沒發(fā)生過，好少會見到彈頭，我對記憶，卻是猶新。鈔票告訴我他又開始追求一個女生的時候，我開始發(fā)現(xiàn)，也許屬于他的世界應(yīng)該呈現(xiàn)出來，屬于我的世界的生活也應(yīng)該跟他扯不到一起。

　　開始很用心很刻意地去愛傻蛋。開始告訴自己：他不珍惜我，有人珍惜我。開始用“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jīng)擁有”來掛在嘴邊。

　　也許也是應(yīng)該徹底忘卻的時候了。

　　牛牛和男朋友，我們四個一起去了湖大那條墮落街，那是條東西齊全又新鮮的街，墮落街的性質(zhì)并不是顧名思義，有很長的歷史了。傻蛋買了好幾個防止眼睛疲勞的放在我手上的時候。我懷疑自己，承受得起這份重復(fù)的對我好的感情嗎。

　　我們喝著冰的綠豆汁，討論著寒假應(yīng)該四個人一起怎么happy。我寒假想去深圳一些日子，也許能在那里解決點什么問題。傻蛋只說對我有信心。

　　我是想找到另一個能占據(jù)我生活的方式，把忘記彈頭這個主題忽略。

　　從湖大回到學(xué)校，校方通知：泥流有可能會襲擊我們學(xué)校，提前放暑假。

　　有點刺激，有點興奮，有點難受。

　　三，

　　離開學(xué)校的時候，大家都穿上了笨拙的冬裝。提前在冬天來臨之前給自己暖身。

　　深圳是個美麗又干凈的城市。這里天氣沿海，暖和得很。

　　與其說我是在家教，我愿意說是跟四個孩子在相處，學(xué)著與一個富貴的大家庭相處。開始發(fā)現(xiàn)，原來太多太多的人眼中愛情根本不在其中，比起事業(yè)，比起金錢，比起家庭責(zé)任。在這個充滿了商業(yè)味道，爭競激烈的城市，我開始對“生存”有了概念。

　　車水馬龍的匆忙，華燈的永不疲倦，空間的飽滿，時間的不留情，我擠不出時間來想已有傷疤的愛情，謄不出空隙來想接下來的這份感情會怎么繼續(xù)。

　　孩子很愛我。會因為我對她們學(xué)習(xí)態(tài)度的責(zé)備傷心嚎哭，會因為我的夸獎?wù)斓男ΑＢ裨谒齻兊氖澜?，我感覺到了充實。

　　最后一次到深圳天空下的這個天臺，我才因為不舍而意識到自己又要回到學(xué)校那個我的世界。也意識彈頭眼中的我，應(yīng)該是另一個。我要面對的也應(yīng)該是彈頭的改變。傻蛋的改變。

　　原來愛情真的可以刻骨銘心。也許真的就算真的可以淡，淡，淡，淡到你只剩下記憶，但是痕跡仍然留在記憶里。

　　孩子哭得一塌糊涂。好心疼他們傷心的樣子，因為理解。

　　我于全班最后一個回到學(xué)校。牛牛高興地掐著我的肩膀說：

　　“怎么這里只剩下骨頭了。是不是想念傻蛋給折磨的？”，我笑笑，這是無稽之談。因為我自己很清楚。

　　寧靜久違甜美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里，更顯得溫和而美麗。

　　姐妹們已經(jīng)習(xí)慣聽我和牛牛念起傻蛋。珍惜傻蛋是她們統(tǒng)一的意見，也會常常暗暗的告訴自己：惜惜我者。

　　學(xué)校提前放假，也是開學(xué)最早的學(xué)校，泥流并沒有到來，仿佛那也是個謊言，一點痕跡都沒有。

　　湖大沒開學(xué)，傻蛋還沒來，墮落街大多數(shù)店子沒開門，要知道那里的消費者全是湖大的學(xué)生。

　　姐妹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的變化，那不是我的刻意，是那個城市給我的影響嗎，不，我是在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nèi)懂得了什么?；蛘呶也徊⒎裾J(rèn)我是在恐懼，我是在猶豫，猶豫我該怎么面對這個我不愛的傻蛋。

　　我選擇了很用心地學(xué)習(xí)，花很多很多的時間埋在書堆里。也會寫如此之類的東西。有時候，我會發(fā)現(xiàn)，時間簡單的流過，而且，我很簡單的被充實。

　　很久沒QQ。傻蛋很迫切的要見到我，說在第三個星期趕到學(xué)校。而彈頭的QQ-ID里：曾經(jīng)有一份很真摯的感情放在我的眼前，我沒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我才......

　　后面是簡單的幾個字：我愛你。

　　四，

　　晚自習(xí)后，牛牛和男朋友出去了。

　　“你在教室等我們一會，我給你買AD鈣奶回來。”牛牛的愛情，是完美的，她們是相愛的，平等的。

　　教室的燈很刺眼，數(shù)數(shù)，其實12盞已經(jīng)只剩下9盞了。有幾盞，是彈頭來我們班上動作太粗魯打壞的。鈔票的聲音，我很熟悉，是他在叫我?？?，窗外，我看不見。

　　繼續(xù)看書......

　　“你們怎么這么快就回來？”我高興的抬頭問，以為是牛牛。

　　不是。教師門口是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后面是鈔票。彈頭有時候象會讓你覺得他很成熟，因為他高，高到可以頂?shù)浇淌议T框，因為他辦事很細心。有時候就象個孩子，站在教室門口的笑吟吟的樣子就象個無邪的孩子。讓人舍不得傷害。手里拿著一打AD鈣奶。

　　牛牛在窗口招招手，示意在宿舍等我，走了。

　　瘦了不少。暑假做了好多以前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吃了不少以前不吃的苦。他說最重要的是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犯的最大的錯誤。簡單的一句對不起。希望我能幫他彌補過失。

　　不行。傻蛋的臉我還是記得很清楚。感情，說對不起能代表什么？

　　失眠了。跟牛牛聊到很晚，我們把兩場被子放到一起，縮在里面，說是在冬天來臨之前先避避寒氣。寧靜卻始終用這么和平的語氣：是真的愛他的話，給他機會就代表給自己機會。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個無情的人，我頻繁的CALL傻蛋。他卻總是在CALL完一分鐘之內(nèi)打通我的電話，那邊的他則氣湍吁吁。讓我更加堅信了，這個才是從頭到尾都在乎我的人。也讓我承受了更大的壓力，真的不想又讓傻蛋的用心成為自做多情?；蛘吒缓寐?，利用罷。

　　牛牛開始給我的感情觀下概念：“你啊，就是太心軟，感情這事能心軟就定型嗎。愛就愛，不愛就不愛唄。”

　　姐妹們開始叼念彈頭的壞，彈頭過去的壞，本身的壞。只是珍惜傻蛋這種話她們已經(jīng)罕說了?，F(xiàn)在已經(jīng)不只我一個人清楚：我多么情不自禁地在乎彈頭。

　　眼睛已經(jīng)很少疼過，也許是因為習(xí)慣經(jīng)常會隱隱疼。我，跟彈頭之間就象回到最初。總是在教室門口出現(xiàn)，沖過來不經(jīng)同意地抱著我。遞給我插上了管子的AD鈣奶。還打著“名正言順”的牌子，揚著“就是要對你好”的笑臉，保著“就賴著你”的態(tài)度......

　　“你給我一點自由行嗎。”我很認(rèn)真的。

　　“就是不，被我賴上，你沒有自由。”他還在笑。

　　“我有個很疼我不會傷害我的男朋友。”

　　“結(jié)婚了嗎？公平競爭，叫他來啊。”孩子氣太重，眼睛帶著憤怒。

　　我一剎那，感覺到了以前。霸道的彈頭。那個我經(jīng)常懷念的季節(jié)。站在他旁邊，風(fēng)根本吹不到我，不管是秋風(fēng)還是東風(fēng)。牛牛很深沉地斷定，我可能真的會傷害傻蛋，彈頭的消失速度快，回來的時候又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對你的舊情復(fù)燃。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要說什么。

　　見到傻蛋的時候，有點陌生了，是因為跟他在一起的時間太短，還是分開的時間太長，或者是因為......對他，我已經(jīng)沒覺得這是我的戀愛對象。他高興地送給我一個石頭記里買的京白玉。紅色的繩子系著。

　　“這可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我挑了好久才挑到這個的，我們搞搖滾的眼光朋克得很，跟正常人眼光相差很遠，總是怕挑到你不喜歡的。”他很興奮。

　　“我挺喜歡的。”我笑了笑，他越對我好，我就越壓得無法喘氣。

　　“還摔不爛的呢。不信你試試。”我倒真的不信，什么東西摔不爛，被世人形容得淋漓盡致的是愛情，何況是石頭。傻蛋把石頭舉得很高，摔在地板上。他太自信了。但是，石頭真的安然無恙。我也試了好幾次，它都沒絲毫損壞。連一個小缺口都沒有，很完美。

　　如果愛情可以這樣就好。始終是一份，始終不會破，永遠完美。

　　五，

　　然而，不是。愛情太脆弱。執(zhí)著又怎樣，始終都會有受傷的一方。

　　我還是單方面的傷害了傻蛋。牛牛的話我承認(rèn)了，我遭到了譴責(zé)，姐妹們顯然為傻蛋很不平。牛牛說如果真的不愛的話勉強只會到最后傷得更深?？吹缴档癐D里的：時間空間是在不斷地推進，微妙的變化，珍惜并沒有用。愛情，屬于你的時候會來，不屬于你的時候自己又走了。

　　有點自責(zé)。我的理由是因為我不愛他。而沒說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我是因為一直愛彈頭才不愛他。

　　彈頭再坐在我桌子旁邊的時候，我不說話，我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說點什么。他，也只是坐在那里，陪著我看書。這些天，他每天晚上都是這樣陪著我。會送我回宿舍，會問我餓不餓，會幫我削筆，盡管從頭到尾我一句話都不跟他說。我是在自責(zé)。

　　他始終堅持他的臭理：一切都可以挽回，只要相信自己還愛她。

　　臭到讓我傷害了無辜的傻蛋，臭到我還為之感動，臭到大家都還會隱隱地跟我說彈頭長大了，懂得愛了。

　　鈔票又開始對著我唱《后來》，既然已經(jīng)傷害到那方，既然自己還愛他，為什么不給彼此留機會。難道真的要繼續(xù)唱后來，要彈頭也唱一輩子的后來。

　　我動搖了。我無法否認(rèn)自己是因為彈頭的存在。

　　回到宿舍，沖了個澡出來，已經(jīng)要熄燈了。

　　“哇，你怎么洗那么久，憋死了我。”牛牛從床上跳了起來，沖進廁所。

　　“喂，看你床上，是彈頭叫我交給你的。”她又探出頭，說完匆匆鉆了進去。

　　還是那個玻璃瓶子，一瓶子的紙條，不同的是：這次全是他寫的。那兩個熏的字我試圖著擦掉它們好多次，都沒有成功?，F(xiàn)在已經(jīng)滲到木板里，永遠擦不掉了。姐妹們都用女人最敏銳的直覺肯定了我從頭到尾都只愛著彈頭。我沒否認(rèn)，因為她們也用最新潮的詞語---“甩”肯定了我和傻蛋之間。

　　傻蛋還是會打電話，偶爾。牛牛的男朋友，看我的眼神帶著恨。他說傻蛋傻到從不相信你從來沒愛過他，傻到以為你們只是僅僅感情出了差錯，傻到總是想用什么表現(xiàn)挽回什么。

　　而，我卻真的做了回?zé)o情無義的人。電話拒接。羅曼蒂克都會承認(rèn)做不了情人做朋友，這樣的話著實的虛偽。

　　就這樣幾個星期。學(xué)校新開學(xué)的氣氛完全散去的時候了。偶爾下點雨，很冷，仿佛是在提醒世界萬物，冬天要來了。

　　小人游戲，我已經(jīng)不再愛玩。虛榮，不是我想要的，鈔票告訴我彈頭晚上會跟他說我說著說著流眼淚是我意料不到的事實。還一個勁的說一個男人真正脆弱真正處于無奈之中的時候，比一個女人那樣程度要深得多。雖然有時候脆弱是女人的代名詞。

　　我并不相信。以為這只是個抓住我辮子下手的騙局，他只是想讓我心軟。

　　可是連續(xù)一個星期，我沒見過彈頭。鈔票也很少見，偶爾碰見他，他并不跟我提起他，只是打個招呼低頭走。

　　牛牛說可能彈頭來真的了。

　　什么。

　　傷心欲絕唄。她也會一本正經(jīng)的說男人脆弱起來的夸張程度。

　　我有點相信了。也有點擔(dān)心了。

　　六，

　　一個月以后在隔壁學(xué)校的搖滾演出中看到了在臺上吉他的傻蛋。發(fā)現(xiàn)他的樣子其實從來沒變過，也好象永遠都不會變。包括看我的表情。

　　而，我已經(jīng)可以很自然的對他笑笑然后走開。我們似乎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

　　演出很成功。牛牛跟樂隊的成員一起去慶祝，我拒絕了。我約了鈔票。

　　我虛偽了一回。我真的好想彈頭。好想好想......

　　還是這個籃球場，常常坐在這個位置看彈頭灌籃。他其實灌不到籃，畢竟身高還是不夠理想。彈跳力又不出眾。想到這，我笑了。

　　鈔票坐在旁邊的時候只說:我們都求你,給他一次機會吧。

　　開始意識到彈頭可能真的犯傻了。

　　他跟鈔票打了個賭，一個星期內(nèi)能順利灌籃，我就會回到他身邊。并且約好，沒有另外一種可能。這是跟彈頭分手后第一次看他打籃球，他又瘦了。提著籃球走到我面前，強拽著我到籃球場中央，兇狠狠地說：

　　“看著，看清楚，看明白，我灌給你看。”說著縱身一躍，籃球輕松地被丟進網(wǎng)子。我楞楞的看著他。

　　我錯過嗎。沒有。我付出的少嗎。不會。我委屈嗎。我比誰都委屈。不愛的時候強迫自己愛，愛他了他又不愛我，有個愛自己的人都已經(jīng)失去了......

　　我還能做什么。我好想甩他一耳光。告訴他他有多可恨。

　　他不停的把球往籃筐里扔，每次都很準(zhǔn)，嘴巴不停地大聲喊著同樣一句話：我灌給你看。

　　姐妹們看起來都很沉默，牛牛喝了點酒，一個勁地在宿舍里說話，什么愛情分明就是種折磨，什么相愛的人還不能在一起，什么愛別人又虛偽地不敢跟別人在一起，是擔(dān)心再受傷害還是擔(dān)心會被旁人譴責(zé)......

　　我把她哄得睡下的時候，剛好熄燈。

　　“這是最美好的結(jié)局，愛情，可以自私，可以個性，隨心所欲。你愛他，他愛你，愛他就抱著他，愛情就這么簡單。”

　　“今天收到幾次同一個男生的電話，他的真誠,他對感情的態(tài)度感動了我，今天破例為他播放這首他要聽的歌，他說送給自己也送給晚上流著眼淚看他灌籃的女生。”

　　是《后來》。熟悉的音樂，熟悉的畫面，熟悉的感覺。

　　“有情人終成眷屬，但是寧靜想跟大家說的是：珍惜擁有。”

　　當(dāng)他再抱著我的時候,淚水，這有感情有知覺的眼皮已經(jīng)擋不住了。是委屈,是感動,也是我找到真實的感覺的眼淚。

　　整個過程，其實只是在驗證這段愛情，在驗證我們。彈頭摸著我脖子上的京白玉說好白的玉，白到透明，白到感覺很脆弱。

　　他取掉玉，這本是不屬于我應(yīng)該承受的委屈，他說。一瞬間，玉掉地上，摔成幾瓣。他睜著恐懼的大眼睛望著我：這么容易就......?

　　原來一個東西真正受傷的時候特別容易徹底破裂。一個人的心真正被傷害到的時候也多么的容易徹底粉碎。

　　傻蛋，過去了。

　　還是熟悉的大手，遞給我插上吸管的AD鈣奶，晚上陪伴我的也還是寧靜甜美的聲音，還是那兩個牛牛說看上去陰森森的熏字,不同的是姐妹們已經(jīng)不再說我犯著初戀大忌了。

　　她們只是說我這基本上已經(jīng)屬于第三次戀愛了。

　　冬天，是美好的。

　　珍惜擁有，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