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萬物顯現(xiàn)出新的活力,幾個相知多年的老友在五一假期邀我,走出小城,到距縣城30多公里的吐爾加遼草原去踏青。
已值春末,濃淡相宜的綠色比比皆是,汽車的喇叭聲驚得農(nóng)家的狗急追不舍,嫩黃嫩黃的小雞在老母雞的帶領(lǐng)下,悠悠然地四處找食吃,老母雞撲著雙翅警覺著與我們這些“陌生物”對視,使得朋友伸出摸小雞的手又縮了回來。
一路上走走停停,滿目的綠色讓我們的眼睛已然不夠用了,不覺中就來到了吐爾加遼草原。軟軟的、茸茸的、密密的綠草地,立刻吸引了我們。朋友們急急地跳下車,全然不顧地趴在草地上,深深地呼吸著草地和泥土的芳香,躺在上面,仰望著深藍的天空和朵朵白云,似乎時間在這里凝固,一切都靜止不動了。閉上雙眼,暖暖的,甜甜的,像是又回到了久違的母親懷里。一陣風(fēng)起,小草歡快地舞動,說著我們聽不懂的悄悄話。放眼望去,遼闊、空曠的大草原,綿延伸向遠方,似和青山、藍天溶為一體。紅的豌豆花、黃的蒲公英、紫的野牽牛花,點綴其中,不由使人心胸激蕩,一股無以名狀的情緒在心頭灼燒,引逗得一位愛作詩的朋友詩興大發(fā),對著巴爾魯克山,暢懷不已。
遠處,一團團雪白的綿羊蠕動著,偶爾帶著滿足和自得從草叢中抬起頭來。彩色的蝴蝶雙雙在草叢中上下翩飛,一兩只飛鳥,停在我們的不遠處,歪著腦袋,帶著探究的眼神看著我們這些被迷醉的人們。隨手便從草叢中拔到一種叫“酸溜溜”的植物,剝開外皮放進嘴里,一股甜中帶酸的味道迅速滲入喉嚨。朋友向牧民借了一匹馬,初始不敢快跑,只緊緊抓住馬韁繩,經(jīng)牧民朋友一番指導(dǎo),便也敢腳踩馬蹬,騎在馬背上,在草原上馳騁,呼呼的風(fēng)聲從耳邊擦過,便于幻境中做一個激戰(zhàn)沙場、金戈鐵馬的武士,耳邊是搖旗吶喊,雷鼓聲聲。
有愛唱歌的朋友,此時忍不住放開歌喉,抒緩的、歡快的、新潮的、懷舊的,歌至盡興,舞不停歇,連我們鼓掌的觀眾也將手掌拍得似有些麻了。忽發(fā)現(xiàn)老友中少了一位,便四處在密草中撥扒尋找,尋到一處深草叢中,老友正將頭埋在花叢中酣睡著,身上還停著幾只飛累了歇腳的蝴蝶,雖不似史湘云帶著嬌酣醉人之態(tài),也別具可愛之處,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太陽漸漸西移,由中午的熱烈變得極盡溫柔,暮歸牛羊的叫聲,焦急等待未歸孩子的母親們的呼喚聲,交錯迭起,遠遠地傳來,家家戶戶的煙囪上升起了炊煙,極盡燦爛盛開的花兒將花葉合攏,夕陽也趁我們不經(jīng)意,跳到了山的身后。無怪乎陶淵明喜歡這“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農(nóng)家生活,連我們這些紅塵俗人也久久不愿離去,就這樣帶著無限留戀與不舍,我們又踏上了歸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