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因公去了墨西哥,公差本是無趣,天天上班下班吃飯睡覺,但最后一天事情辦完,偷閑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卻也著實驚了幾回艷,真正意外之喜,不可不提。
美女,墨國拉丁血統(tǒng)美女,不但黃種人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白人看了也是口水直流。
不過開始形容她們之前先說她們兩句壞話,以免看本文的女士心里過度不平衡起來–拉丁血統(tǒng)美是美,不過稍一年長就象氣球開始吹氣,到30歲即使臉還美如童貞少女,脖子往下已經(jīng)….唉,….不忍再說了。
在墨國看少女,差不多看一個驚一回艷,要寫的話實在寫不過來。只記得第一晚和同事去墨西哥餐廳吃飯,只見滿眼的……唉,又說不下去了。反正我二人,一白種一黃種兩個帥哥,衣著筆挺,孤孤單單,惶惶不安地坐在角落里,東張西望,看拉丁血統(tǒng)人風俗奔放,每來一位必把全桌人親遍,親臉哪!
某天一美女同事搭我們車回家,到她家只見一美麗小院,寂靜無人,正尋思怎么讓她開口請我進去喝杯茶才好,忽見一只小熊般大小的黑狗,鬃毛亂乍,汪汪狂吠,口水亂滴,隔著鐵門向我直撲過來,立時沒了邪念。美女笑說:“這是我的乖小寶貝。” 忽又聽她說:“我的家對你是永遠開放的,你到這里永遠是受歡迎的。”不由得又開始亂想:“這是客氣呢,還是拉丁的風俗,還是……?”
最后一天進城觀光,見教堂口一群人等著開門進去做禮拜,其中一美女,美少女,真稱得上是驚為天人。我在她旁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假裝給教堂照相足有一刻鐘,實際是想同她搭訕,給她照一張,但始終沒鼓起勇氣,也幸虧沒照,否則往網(wǎng)上一上,馬上墨國使館門口申請簽證的隊就會比美國使館還長。
墨國美女之所以美,一個原因是,差不多所有人的頭發(fā)都很美。絕大多數(shù)是長發(fā),一頭蓬蓬的美發(fā),披在肩上,散在背上,直的、卷的、黑的、棕的、金的……一頭絕對秀的秀發(fā),加上健康膚色、端正五官,人能差到哪里。在機場商店見到一美少女,棕色底的金發(fā),蓬開了,一股股的鬈曲著,象水一樣直瀉到腰際。美呆了。
還曾見過一個美女,是ZONA ROSA一家酒吧的樂隊里的。
那個樂隊是我有生以來在酒吧里見過的水平最高的一個樂隊。四個人,器樂樂隊。一個小伙剃光頭,彈西班牙吉它;一個膚色微黑、馬尾巴扎在腦后的小伙,手里什么也沒有,不唱歌,只出和聲,在器樂樂隊里他的嗓子是樂器之一;一個小伙光頭眼鏡,打手鼓;一個黑發(fā)垂到腰際的美女,穿件白毛衣,膚白勝雪,黑眼睛大大,鼻梁高聳。從音樂的角度坦白講,她在樂隊里沒什么作用,打打鈴鼓打打镲,打個小手鼓什么的,估計主要是弄個美女使樂隊更賞心悅目一點。她也確實賞心悅目。
這四個人有個共同點——全都很靦腆。我的理解,如果一個樂手很靦腆,那他八九不離十就是個好樂手。不是說開朗的就都不是好樂手,性格開朗的好樂手少,好歌手多。音樂是一種語言,是內(nèi)心表達的一種方式。我見過的好樂手,大多不善言詞,用樂器“說話”可流利得很。大概是因為靦腆的人內(nèi)心的感情既然不善于用語言表達,憋的話多了,就比較容易以音樂的方式流出來吧。
只見吉它手靦腆地笑著,隨手撥了幾下,已經(jīng)可以看出功力深厚得非凡,幾個很散漫的音個個如穿云裂石,快慢高下各有不同,且是含著切分的節(jié)奏,聽的人心里騰的一下提上神來。接著來了五分鐘的solo,那真是我所能享受到的最至高無上的享受啊。音樂是西班牙風格,多有降3和降7音,偶爾還來個降5音,甚有日本味道。那人的吉它彈得堪稱大師,兩只手里旋律、低音、節(jié)奏、和聲,幾個人的工作量被他用10個手指神奇地同時做了。
我很奇怪這樣的水平為什么會在街邊一個普通酒吧里演出。打個比方吧,Eagles里的吉它手Joe Wash本是我心目中一代吉它高手印象,他們的那首unplug的Hotel Califonia,當年剛出來是可稱得上震動,而現(xiàn)在已是街頭巷尾到處傳唱了,那里的木吉它演奏全是西班牙風格,尤其開始Joe Wash一段solo結(jié)尾時幾小節(jié)的快指輪奏,在現(xiàn)場演唱會上贏得了如雷掌聲。當年我剛聽時也是對他的指法編曲咋舌敬佩不已的。
但同那個光頭小伙彈的西班牙吉它一比,感覺就好象是蝸牛在地上爬一樣的拖泥帶水。我不是故意貶某人以捧某人,eagles確實是我很喜歡的一個樂隊,我的感覺也確實是覺得那小伙子彈得真是好。
然后是另一個光頭眼鏡小伙開始打鼓了。我對鼓了解不多,不敢多說,只能說覺得很好而已。
然后是那個黑發(fā)黑眼睛白毛衣的美女開始打打各種小的節(jié)奏樂器,也很不錯。她的小鼓同光頭眼鏡小伙的大鼓合奏著,也是節(jié)奏、低音與和聲的任務全承擔起來,所以整個樂隊雖只三個人在動,但曲子感覺相當豐富多彩。
那馬尾巴小伙眼睛一條縫,不仔細看象睡了,一動不動。后來第二首曲子時動了動,也只是和大家一起拍拍手。那曲子倒很別致,一把吉它風也似的在彈,另三個人擊掌以和。但拍手拍手掌的不同部位,拍的不同節(jié)奏。拍不同部位出來的掌聲有不同的音高,形成了和聲;拍的節(jié)奏不同也互相應和。
這樣雖只三雙手兒在拍,但出來的效果依舊是節(jié)奏、低音與和聲樣樣俱全。加上吉它–它是整個樂隊的靈魂-在那里風馳電掣地彈著主旋律,偶爾還不甘寂寞地跳到掌聲中應和一些節(jié)奏性的擊打音,。真是花樣百出,讓人不知說什么好,只能說個很俗很俗的字:“爽!”。
他們的曲子很長,每支都至少10分鐘,可惜我知識太淺,不知彈的是否名曲,估計應該是。編曲編的那么好,如果不是現(xiàn)成名曲,那做這曲編這曲的人也太有才了。
半小時后才開始彈第三曲,彈到高潮時那馬尾巴小伙動了動,可能是要有他的事了。他皮膚挺黑,長長的馬尾巴梳到腦后,在女孩眼里他的相貌應該是很英俊的吧。他眼睛很細,身子動了動后把眼睛閉上了,也可能沒完全閉,看不太清,然后忽然張開嘴唱了。
他唱的是什么聽不清,象是一句句的在喊著什么,我聽起來好象只是個“啊”的音,隨著嘴張嘴閉音色稍有變化而已。我聽過信天游,聽過長調(diào),聽過另外幾種民歌,但這個小伙唱的比這些民歌都要粗野得多,原始得多,我再也沒想到會在斯時斯地,聽到那么原始的調(diào)子。他在喊,實實在在地喊,拼命地喊,又有些旋律,感覺象是古代祭祀時那種歌一樣。
你們可以想象他就象一匹無所顧忌的狼,一聲聲嚎叫著,偏又和吉它聲,鈴鼓聲、手鼓聲聲聲相和,滴水不漏,確是音樂上的極高造詣。我學識實在是淺,不知那是西班牙風格還是墨西哥自己的風格的什么東西,估計是西班牙的東西,因為聽著他的歌聲,就好象胸膛里有一頭受了傷的公牛在滴著血左沖右突,要把你的身體挑開個洞一樣。
這也算是我的一次驚艷吧,一次與音樂的狹路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