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的發(fā)展是人類思想直接或間接作用下之形變和演化。人作為欲望個體和群體，在欲望（不同的地方對欲望的稱謂不同，或稱之為意志、思想、情愫、情操……）的歷史長河中，人們或成為欲望成功的駕馭者——欲望為人們造福；或成為欲望之仆——受其牽制、跌入災難的淵藪。這里若僅從理論上來看，似乎一切都較為簡單易行——人在自己前進的方向上只要作出按或不按電紐就會得出自己的生命是光明還是黑暗那么易于調控。然而幾千年的歷史經(jīng)驗和歷歷在目的現(xiàn)實艱巨性告訴我們：事實遠非一筆帶過。作為欲望的個人與天地萬物打交道，無時無刻不與社會“糾纏在一起”。所以，人獨立駕馭著自己意志的同時，也被與之“糾纏在一起”的萬事萬物影響著如何駕馭?？偟恼f來，回顧人類社會的歷史，這個歷史無疑也是人類的思想史。就每個在歷史長河中特定的社會之具體思想秩序來說，無不突顯為宗教（超驗）意識和世俗權威之間或離或分的運行痕跡。這其間或明或暗影響著社會的存在狀態(tài)和人的現(xiàn)實生活品質，宗教，歷來是社會意識的重要組成部分。但是不管在歷史上還是我們生活的現(xiàn)實社會，對它的評價和感受人們紛紛各執(zhí)一詞，甚至爭執(zhí)到了你死我活互不相容。時至今日遠沒有彌合的跡象。這就讓我們一起來簡單看一看不同的人們對宗教的不同評價和感受以及我個人的一點體驗吧。思想家托克維爾的宗教觀：宗教是人性的主要構成因素之一；宗教使人心有所托，不致于在現(xiàn)世生活的動蕩狀態(tài)中心神不安。就其本質問題，托克維爾論證說：在所有的生物中，只有人對本身的生存有一種天生的不滿足感，總是希望人生無可限量。人既輕視生命，又害怕死亡。這些不同的情感，不斷的促使人的靈魂凝視來世，而能把人引向來世的，正是宗教。因此，宗教只是希望一種特殊表現(xiàn)形式，而宗教的自然合乎人心，正同希望本身的自然合乎人心一樣。①先知穆圣（求主福安之）曾教導人們：即便是一位頭象黑棗的埃塞俄比亞人做你們的長官，你們也得聽從他的吩咐并服從他。②這雖為樸實而簡短的語言，但蘊含其中的喻意是那么深刻和讓人贊嘆！這實為人類永不可磨滅的、充滿著愛智的訓喻。它何嘗不是人類的寶貴資產(chǎn)（人類種族平等觀）。
         在《古蘭經(jīng)》中，真主啟示人們：“你們應憑智慧和善言而助人遵循正道，你應當以最優(yōu)美的態(tài)度與人辯論，你的主的確知道誰是背離他的正道的，他的確知道誰是遵循他的正道的。如果人們要報復，就應當依照你們所受的傷害而報復。如果你們要容忍，那對于容忍者是更好的。你應當容忍——你的容忍只賴真主的佑助——你不要為他們而悲傷，不要為他們的計謀而煩惱。真主確是同敬畏者和行善者在一起的。”③在社會正義遭到踐踏時，即便是面對殘暴的統(tǒng)治者，穆圣也鼓勵人們挺身而出：最偉大的圣戰(zhàn)是在不公正的統(tǒng)治者面前仍舊說真話。④在歐美作家論列夫·托爾斯泰《化思想》一書中，約翰·普拉姆納茨說道：宗教不僅給人們提供品行端正的附加推動力，或使他們在共同的信仰中能做到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和睦相處、親密無間，而且也使人們認識到自己在世界的地位使生活更有意義。⑤從以上有限的羅列中我們已深深感受到宗教為人們提供著不可替代的價值，它確實讓身陷愚陋和繁瑣現(xiàn)實生活中的我們得以牢固秉承一種難能可貴的精神氣質，同時為人類提供了堅實的生存根基。為人類社會的倫理樣態(tài)尋找到了不朽的源泉。這種為人類度身定作的精神品質或許正是社會這個大“容器”、大“染缸”所需要尋覓的防腐劑。然而，在針對宗教思想論說以及大量歷史事實的另一端，宗教搖身一變，成了社會變相攻擊、甚至發(fā)誓要讓之消亡的放浪形骸的惡魔。人們不但堅決否認宗教的所有本質，甚至連其社會功能也被漠視。尤其在近現(xiàn)代及當代一些社會，宗教幾乎被打進冷宮，取而代之的主流信仰（世俗宗教）首當其沖：宗教是歷史的產(chǎn)物，有它自身發(fā)生、發(fā)展和消亡的規(guī)律。它是自然壓迫、社會壓迫和人們愚昧的產(chǎn)物。宗教觀念最初產(chǎn)生于原始社會。在原始社會，由于生產(chǎn)力極度低下……。在階級社會里，宗教是反動統(tǒng)治階級壓迫群眾的工具，這表現(xiàn)在：一方面，反動統(tǒng)治階級散迷信，要人們順從和忍耐，從精神上麻醉人民，從思想上瓦解人民斗爭，使之不起來反抗，放棄革命……。不斷提高人民的物質文化生活水平，使人們在實踐中逐漸掌握自然和社會發(fā)展的規(guī)律，從而逐步消除宗教的影響。將來隨著階級的徹底消滅，社會生產(chǎn)力和文化科學的高度發(fā)展，馬克思主義世界觀教育的深入，宗教意識必將逐步消亡。⑥另外：按自然神論的主張：宗教雖益于個人道德，但易于煽動狂熱，因此，教義之爭應置于政治領域之外。⑦是的，看上去，鐵證如山，“宗教的污點”數(shù)不勝數(shù)：不論是歐洲黑暗而漫長的中世紀“神權壓制人權”，還是幾千年一直壓在中國人頭上的儒家傳統(tǒng)中形而上的獨白或“天理”，起到了壓制個體性、滅絕個體性的作用，甚至形成強大的封建禮教和登記制度、宗教制度，統(tǒng)治階級同時以“天子”的謊言嚴把君權關，進行滅絕“人欲”的愚民統(tǒng)治；⑧也不論一千多年以來的伊斯蘭天啟宗教信仰為主導文化的阿拉伯世界內部發(fā)生過的無數(shù)次大大小小極其慘烈的戰(zhàn)爭，還是其他銘刻史冊的諸多世界重大戰(zhàn)爭場景。無不于宗教信仰內、外在驅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從這些宗教史和社會史的表象上看，似乎和容易得出這樣的結論：即便人們紛紛遠離了宗教那也是因為宗教讓人遠離宗教的。但若從其實質來進行多維度的思索，人們應該在深省后發(fā)現(xiàn)：是人讓自己遠離了宗教。對全能造物主的虔敬信仰，對社會和個體來說，正如谷物是我們一日三餐盤中不可或缺的佳美食物。然而，谷物供人們使用的同時也被人們?yōu)E用著——谷物一旦被人為改變其本質——通過加入添加劑發(fā)酵醇成高含酒精成份、專供用來麻木、毀壞身心的液體后，這種谷物的“產(chǎn)物”在它受歡迎的每個社會每個角落造成了無孔不入的侵害——小小的酒瓶于是成了社會中暴力、遺傳病、醫(yī)療負擔、交通事故、糧食損耗……等等人類自我毀滅和自我摧殘行為的話源。無時無刻不在吞噬著社會機體的正常秩序和人賴以幸福生活的健康。這種自我捉弄的行為不由得讓人以真主在《古蘭經(jīng)》中給人類的啟示折服起來：“……真主沒有（不致于）虧枉他們，但他們自欺。”⑨同樣的道理，面對來自造物主的愛和對造物主終極關懷的追求和向往，正確的宗教信仰給我們身心源源不斷提供的“精神食糧”，也需要我們去善待和珍視。真主本著他特有的力量從泥土中賜予我們佳美的食物卻被人無知和自欺的雙手轉眼間不但改變了其品質、也改變了其本質——成了人間禍水；更加不容怠慢的是，“精神食糧”也可能難逃厄運，被糟踏和經(jīng)人任意加工后——以迷幻藥、狹隘劑、野蠻愚昧劑、瘋狂劑……“虔誠”的面孔出現(xiàn)。同樣使社會和人自身深受其害。由此可見，說“宗教的污點”是鐵證如山與把酒給社會和人帶來的危害說成是谷物的錯是一樣明顯欠妥的。社會發(fā)展是人的發(fā)展，宗教是人的宗教，谷物是人的谷物。人類社會要不要和如何去把握宗教、谷物和發(fā)展？這是個需要人們去仔細面對的問題。
         當社會大聲作出宗教是社會發(fā)展的桎梏而非動力話源后，人們開始拋棄宗教，抖擻精神，闊步邁向前方。然而，前方將會是宜人的綠洲還是危險的沙漠呢？無論如何這是個清醒者的疑問?；仡櫄v史，正如盧曼所言：在古代社會，宗教功能錨煊在宇宙論釋義、政治的和道德的功能上，因而，是多重功能的基設。在現(xiàn)代化過程中，這些功能都從宗教中分化出去了：在中世紀末期，宇宙釋義功能被天文學取代，十八世紀，宗教的道德功能被功利主義或理性主義的世俗倫理學取代，十九世紀，宗教的政治功能被實證法學取代。⑩當然，宗教的各種社會功能完全被上述世俗內容取代是根本不可能的，宗教不只是天上（真空中）的或來世的宗教。宗教確實也未曾與世俗空間完全分割開，否則，那根本不是宗教，因為宗教是人的宗教，而人生活在大地上。但不可否認的是，近現(xiàn)代社會的“除魅”運動確是不爭的事實。不管是謂之功利、理性或實證，這些現(xiàn)代化時髦“主義”產(chǎn)品，在今天社會中無不貼著權威的“科學”標簽，趾高氣昂與市井。“科學主義”成了人么闊步邁向前方的“定心丸”。燃而，服下這顆“定心丸”的人們，是否正如馬丁所言：高速的運動令人興奮，使他忘了……問一下自己在趕往何處。（11）社會是人的社會。人一旦把前途交給了科學來處理，那么，一個完全由科學主宰了的世界對人來說科不科學（誠不誠實）呢？科學是以數(shù)學為基礎的經(jīng)驗理性法則，即理性邏輯推理與實驗構成的富有內在張力的知識學?？茖W的原則要素為：理論、技術、邏輯和經(jīng)驗。現(xiàn)代科學由自然科學、社會科學和歷史學構成。在近現(xiàn)代社會，傳統(tǒng)的神學形而上學被這種“科學精神”置換。所以重要的是這種“科學精神”給社會注入的是什么樣的血液呢？誰將是這血液品質的裁定者呢？如果說思想就是一個社會的血液，那么只有在保證血液的健康的情況后，這種機體才能不致于受貽害和免遭陷入病態(tài)。人是思想的載體，也是思想的主體。思想對個人的行為起到直接的規(guī)約。而對于整個社會來說是思想將變?yōu)椋航y(tǒng)治。人類不應反對統(tǒng)治的存在，就象人并不會反對空氣的存在一樣，因為它是實存的，也是活著的人真正依賴的。但人為了對自己負責而需要尋求，甚至是鍥而不舍去爭取的將是良性統(tǒng)治（正如空氣質量有優(yōu)劣之分）的富有生機的社會和諧狀態(tài)。在不同的社會中（地緣的、時代的……），思想的統(tǒng)治與世俗權利難分難舍，幾乎合而為一的事實，對社會的橫向和縱向結構意味著是福、是禍的巨大風險。不論是在人們拋棄神的啟示關照之前或之后，人們都有跌進在地上行走的“神”世俗統(tǒng)治者手心而難以動彈的巨大風險——“他們完全有可能接受一個把他們作為犧牲品的社會”。（12）因為，世俗統(tǒng)治者們（世俗強權在握者）可謂是整個生靈界最善于僑裝打扮手物，有時它們的這種虛飾性和偽善性甚至比變色龍還入木三分。對此，被蒙蔽在其懷抱的被統(tǒng)治對象（人和社會）往往將為自己的短視而不得不去慢慢在廢墟撒謊能夠收拾爛攤子，（通常也難免殃及他們的子孫后代）。被社會世俗權威、強勢階級（王室家族、利益集團……）壟斷了社會統(tǒng)治權的政治合一的社會有可能產(chǎn)生糟糕的局面。那么，我們在對社會和人類是否好受些甚或一勞永逸地解決了所有難題。要探討科學理性主義統(tǒng)治的社會運轉法則和思想秩序，首先還是讓我們從科學唯物主義、理性主義者手中的“精神武器”（13）和堪稱“時代精神之精華”（14）的哲學開始哲學是科學的基本立場，它既是對科學的概括和總結，同時又可能是無限延伸到超歷史實在層面的理論體系。“唯理性”始終是這種理論體系建構的首要原則。理性可以說是整個思想意志之重要的維度，它也是整個動物世界的共同特征（當然人與眾不同，在此恕不細論）。——小鳥沒有理性它怎會在林間歡唱？魚兒沒有理性它為什么在網(wǎng)中憤怒的蹦跳？人若沒有理性，肯定連一頭大象和一只螞蟻誰是誰都難以分辨?？梢?，理性是動物的本能也罷，產(chǎn)物也罷，至少肯定它存在，它也不能不存在，否則世界的秩序及一切都將難以想象。
         哲學可以說是對人的潛在理性邏輯思維進行的深入挖掘和整理，與此同時，它也為人們的顯示生活秩序直接或間接帶來了相應的積極指導，甚至是飛躍式的提高。只是，人的現(xiàn)實生活畢竟不象純理性的方程式那么單純。所以，把理性當作人的生活、生命終極指導意義，從而尋求這樣實現(xiàn)人和人類社會的最終幸福。我想，在決心對它（唯理性）投下所有信任之賭注前，是否該冷靜的保持足夠的距離再認真審視一番還有沒有讓人懷疑的余地。也正如哈耶克所言：人類的理性要理性地認識自身的局限性，這決不是無關緊要的任務。（15）而我個人是這樣看待和理解哲學這筆巨額財富的：對于人群中絕大多數(shù)沒有從哲學這條路上走得稍遠的人們來說，這條路無疑是陌生的。恰恰對于這些人來說正意味著錯過了一個別具洞天的空間和不乏精彩畫面的視野。另外對于正在這條路上跋涉和正打算整裝待發(fā)向這條路挺進的人們，在此我只想說，不管當你們累了還是正在興頭早，你必須得相信的是，這片明顯較為廣闊且鮮花簇擁的天地其實依然是一條死胡同，或稱之為大死胡同吧！“死胡同”這個帽子戴在我們心愛的哲學高貴之頭上，你或許一下子感到刺身或無比憤怒。但是我相信你的不滿會在丟棄我的稿紙后隨著時間很快淡化的——或許就在兩三天后。當然，這些都不重要，只是如果有一天你在精彩的哲學之路上開始莫名其妙感到與日俱增的毀滅性的疲憊不堪，別忘了這時你真正需要的是：向前邁一小步——讓你面對真主——那是你唯一的新動力。哲學充其量只是人思想的一個組成部分——也就是說肯定它對人也只能作出屬于它自己的那么一片有限的理解和關懷。除此之外，它還能做什么呢？人所需要的永遠（或一直）不止這些。有必要再次重復和強調一兩遍：理性本身的價值是毋庸置疑的——人類走向“理性”的能力多多益善。只是有必要清楚它不是人的全部。所以它怎會是人和社會的主宰呢？如果人們堅持做了這樣的選擇，社會那無形的儲蓄官能將對我們施加什么強的反彈力——給我們帶來什么樣的產(chǎn)品呢？這結果是否被霍克海默不幸言中：在《理性的黯淡》中，霍克海默主張審察一下構成我們當代工業(yè)知識基礎的那個理性概念，以便發(fā)現(xiàn)這個概念是否包含有改變其實質的缺陷。審察的結果表明在理性的本質中包含著病態(tài)。在理性話語的核心，包含著有一種暴力的因素，積極主義的因素，對現(xiàn)實的奴役和機械論的捍衛(wèi)。正是理性自身的這一毒瘤，使得最初作為神話的解毒劑而出現(xiàn)的理性最終變成了一種新式神話，一種奴役人的力量。而在這一過程中，科學與邏輯成了理性的重要幫兇。因為科學是統(tǒng)治的工具，人人要從自然學習的東西就是如何使用它，以便自然。同時，語言也變成了一種統(tǒng)治工具，抗議之聲不再發(fā)出，思想本身因此也被摧毀了，一句話，理性已經(jīng)變成了一種工具，一種統(tǒng)治的工具。（16）這樣看來，話題接下來似乎不得不又再次回到“統(tǒng)治”上來，并且繼續(xù)對“統(tǒng)治”這件武器仔細斟酌迫在眉睫！因為歷史經(jīng)驗和現(xiàn)實事態(tài)說明，刺向社會心臟的武器和扼住社會喉嚨的黑手正是“統(tǒng)治”。如果借用一下叔本華的表達方式，我要說：雖然世界上有著許多的事情，但其中最壞的事情就是統(tǒng)治本身。如果真是這樣，那么，統(tǒng)治是人類社會的最大風險所在。統(tǒng)治是一門學問，它更象是一座需要無窮智慧和心血來不斷填充的知識博物館。對于千千萬萬處在貧困和愚昧重壓下的人們來說，這座金碧輝煌卻看不見摸不著的“博物館”遠不如一間小破草房來得實惠——這樣的一間破草房還可以用來圈圈豬，而看不見摸不著的房子雖龐大畢竟什么也圈不了——對自己毫無價值！現(xiàn)若對社會中那些愚鈍的人么寄予厚望——他（她）們自己用智慧主動駕馭“統(tǒng)治”的韁繩迫使它不要誤入歧途，但你最大程度上將得到厚望變失望的失落。
         當然，即便是再愚鈍不堪的人民也依然有著它偉大的一面，（17）它就象樸實無華的慈母一樣——是生命和希望開始的地方。事實也確實如此：在人民中成長起來的知識分子、優(yōu)秀人物真正成了社會更加美好的明天最大的希望和動力資源所在。然而，這種期望是理論上較為樂觀的理性設定。來到現(xiàn)實中，這種期望將會象水中月一樣觸摸不到。社會現(xiàn)實既存“統(tǒng)治”的自私和殘酷往往輕而易舉就把這種期望化作隨風漂浮的肥皂泡——就算不碰也在破滅。因為，正如馬克思主義哲學理論所言：歷史上一切保守的、反動的階級或集團，為了維護其反動統(tǒng)治，并為自己的剝削行為和反動統(tǒng)治作辯護，就要竭力掩蓋和歪曲事實的本來面目和客觀矛盾。由于他們的利益是和歷史發(fā)展趨勢相違背的，因而他們不敢也不可能正視現(xiàn)實，……欺騙和奴役群眾……。（18）不難想象，在這樣的統(tǒng)治階級權力“維護其反動統(tǒng)治”前提下，社會現(xiàn)實是必然往強權統(tǒng)治的深淵越陷越深。一旦強權專政（19）與社會經(jīng)濟制度合而為一，嚴實壟斷社會制度和文化秩序正當性知識及社會資源后，這時首先肯定供社會知識人知識積累的教育制度也難逃“傀儡教育制度”的厄運——教育成了反動統(tǒng)治階級（層）官僚化、唯一真理的“填鴨”式思想控制程序。不難想象，在這樣一個封閉教育系統(tǒng)即一統(tǒng)性文化氛圍里起來的社會知識人——為社會制度和文化秩序正當性論證之營構承擔大任的關鍵力量都會是些什么貨色，具有何種德性！所以，社會要能打破“維護其反動統(tǒng)治”的統(tǒng)治從而挽救國家和社會，即從“和歷史發(fā)展趨勢相違背”的、使社會中毒至深的統(tǒng)治狀態(tài)中逐步得以解脫，人么當務之急是學會去爭取一個有效存在的公共論域——勢在必行。這“爭取”雖然得會出時間和淚水甚至巨大的犧牲去面對千難萬險，但它是我們的唯一出路。正如馬克思主義哲學所言：在剝削階級是統(tǒng)治階級的社會里，人民群眾創(chuàng)造歷史的活動，是在同反動統(tǒng)治階級的殘酷斗爭中實現(xiàn)的，他們不能不經(jīng)歷極端艱苦的歷程和承受巨大的犧牲。（20）由于長期以來受盲目的社會力量統(tǒng)治，要剝削階級欺騙宣傳的蒙蔽……，嚴重束縛著人們的思想和行動。如果不從舊思想、舊意識的束縛下解放出來，即便當客觀條件和客觀需要趨于成熟時，人們不是不可能自主地掌握自己的命運，自覺的創(chuàng)造自己的歷史。（21）所以，一個有效存在的公共性論域確是值得人們去付出生命和自由力爭捍衛(wèi)的社會正義之源，它也是當統(tǒng)治一旦在走向僵硬時的及時裁定者和矯正器，更是人民中起來的知識人“進化”為有脊椎動物和擺脫奴顏媚骨的首要必備條件，否則，任其“反動統(tǒng)治”隨心所欲在每個社會層面越控越死——其反動權力得到無限共振加強，那么，這個失去制衡的統(tǒng)治，從社會深遠意義上講——是社會揮之不去、長期令人頭痛的“緊箍咒”。因為“反動統(tǒng)治”永遠是個自我封閉的系統(tǒng)，它面對社會現(xiàn)代性裂痕將難以承擔。與其必然對應的這——對人們的現(xiàn)實生活之影響來說是——午夜前的黑暗讓人繼續(xù)帶著惡夢沉睡，“必定會在醒來時十分痛苦。”（22）我想，對“統(tǒng)治”就追至這個地方吧！我的筆尖只想從“統(tǒng)治”上溜之大吉。它實在讓人感到愛恨交加后的疲憊不堪。同時，這篇頗有幾分似流水帳的文章也得告一段落了。從社會穩(wěn)定到宗教信仰，再從科學主義到哲學人生，最后結束在統(tǒng)治上。這些直接或間接影響和左右著我們社會質態(tài)和形態(tài)的重要因素，無意將是永遠迫人關注的話題。同時，它又遠不僅是“話題”那么讓人想說就說，不想說就沉默。人和社會永遠是個處于動態(tài)的、看似簡單實為極其復雜的系統(tǒng)。但不管今天擺在我們面前的這個系統(tǒng)有著何等的艱巨性、處在何等的困境，對此，我想沒準喬·薩托利先生的一席話正可資你我玩味：作為動物界的一員，人注定有生有死，但只要他活著，他就是個有高度適應性和十分機智的動物。……我們更沒有理由訴諸不可抗拒的事態(tài)發(fā)展和其他一些不著邊際的方便托辭，以解釋我們目前的困境。海洋有它自己的性質，但如果我們因為沒有領航員而翻了船，我們無權去怪罪海洋。即使我們的危機是由一些深刻而可怕的力量造成的，這些力量也是我們釋放出來的，而且我們有可能重新收回它們，置于我們的控制之下。只要我們認識到使我們漂流無著的原因有許許多多，我們就可以從一下事實中找到其中一個原因，關鍵性的原因，即我們正在日甚一日地被愚蠢所侵襲，至今達到了史無前例的程度。不過，克服愚蠢的良方是老老實實承認愚蠢，而根本的愚蠢是對觀念的無端迫害。（23）世紀初，各種評選層出不窮，如果世界要評定誰是人類社會的“世紀敵人”或“千年敵人”的話，我看好“掉以輕心”這個怪頭怪腦的候選者。我的投票原因正如先知穆罕默德所言：人最大的戰(zhàn)役是同私欲作戰(zhàn)。（24）我們賴以生活的社會就象我們人類得以永遠耐心培養(yǎng)、細心呵護的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生機盎然是我們的目標。如果這棵大樹遭到人們掉以輕心的毀壞，無疑人們摘不到還果子！

注釋：
（1）  托克維爾：《論美國民主》。
（2）  見《布哈里圣訓實錄精華》——坎斯坦勒拉尼注釋，第40頁，中國社會出版社出版（1981年8月）。
（3） 《古蘭經(jīng)》“蜜蜂章”第125—128節(jié)。（馬堅譯）
（4） 《米施卡特圣訓》17章。轉引自《使者穆罕默德的思想發(fā)微》第146頁，阿里著，康有璽譯。
（5）  見《歐美作家論列夫·托爾斯泰》，第279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1983年8月）。
（6）  見《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原理》，第231—233頁。上海市高?！恶R克思哲學基本原理》編寫組。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1984年5月）。
（7）  T·Parsons：《現(xiàn)代社會的結構與過程》。
（8）  參閱張世英：《天人之際——中西哲學的困惑與選擇》，第85頁。人民出版社出版。
（9）  見《古蘭經(jīng)》：儀姆蘭的家屬，117節(jié)；懺悔，70節(jié)。（馬堅譯）
（10） 轉引自劉小楓《現(xiàn)代性社會理論緒論——現(xiàn)代性與現(xiàn)代中國》，6章5節(jié)。上海三聯(lián)出版。
（11） K·馬?。骸?8世紀法國的自由思想》，第2778頁。（轉引自喬·薩托利：《民主新論》第516頁。
（12） 引號內的話來自巴林頓·摩爾《民主與專制的社會起源》，第162頁。拓夫、張東東等主對，華夏出版社（1987年，北京）。
（13） 引自《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第15頁。
（14） 引自《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第12頁。
（15） 哈耶克：《科學的反革命：對濫用理性的研究》，第92頁。
（16） 見王治河：《撲朔迷離的現(xiàn)在游戲—后現(xiàn)代哲學思潮研究》第111。頁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
（17） 有關這一方面的論述有興趣的話請進一步參閱《陀思妥耶夫斯基哲學——系統(tǒng)論述》第404頁。（德）賴因哈德·勞特著，沈真等譯。東方出版社出版。
（18）  見《馬克思主義哲學基本原理》，第6頁。
（19）  有關“專政”請參閱《民主新論》，第537頁。
（20）、（21）引自同注（6）分別第293頁、219頁。
（22） 自《民主新論》，第487頁。
（23） 引自喬·瓦尼·薩托利：《民主新論》第5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