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晚安,出于兩年來的習慣,我不敢打擾,知道你有失眠頭痛的毛病,分擔不了,只能讓你安靜地睡;卻很矛盾,雖然我不愿意看到你為我的糾纏而厭煩,但是,今天你說要走了,如果我不纏著你,你一定會就此一句珍重了之,此時,不是我要沉默的時候;抓住一根頭發(fā)我也要把你拽回來,重新溫暖你的心。”
此時,我看著短信,眼淚自己掉了下來,不知道軍營中的你,還好嗎?
一年前,我會把這樣的短信好好收藏起來,用心把它輸入電腦。而此時,我顧不及眼睛里的模糊,終于我把下定決心它刪除了,曾經(jīng)輸進電腦的短信也一一被刪除了。也不知道為什么此時卻依然流在記憶里,刻進了心田,感覺很痛。
我習慣了等待電話,等待短信。
一直以來,我總習慣把他的短信好好收藏,哪怕短信就僅有一句“晚安”,我知道禁止用手機卻能收到一條簡短問候的幸福。有時,習慣站在陽臺上,習慣了聽電話的鈴聲,每次電話一響,我的心總會特別的不自在,心在猜測著。而每一次掛電話,我都極度不滿意對方的軍哨聲。
在哪一個晚上我死死地守住了CCTV1,守住了2007年度《感動中國》,當聽到一個名字時,我命令自己不許哭,可是我還是不能遵命。主持人沉重地說:“今晚我們都別哭,好嗎?”于是,在電視前,我擦拭著眼淚。
孟祥斌—一個震撼了我的心的名字,一個偉大的軍人的名字。
我終于忍不住了,艱辛地從記憶的腦海里尋找著已經(jīng)被刪除了的他的手機號碼,我還是沒有勇氣再次撥通他的電話告訴他此時我的心情。于是,我還是很不習慣地編輯短信:2007年度《感動中國》正在播放…..我被一個偉大的名字震撼了。
眼淚換來的僅僅是暫時的釋放,但我從不埋怨眼淚的背叛,即使此時我很不想再哭,可是它還是自覺的掉了下來,眼淚自己自覺的掉了下來。軍人,在每個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崇敬與理解。而,這個特殊群體中的他,直到今天,不知道是怎么理解自己的。
短信沒有得到回復,我的心很矛盾。我后悔自己打擾了他。
我要回學校了,去往車站前,我還是習慣地去固定的書店買份報紙,一個讓自己會嘲笑自己的地方,在這,留下的僅是想要刪除的記憶,每一次假期回來,每一次的見面,我都習慣在這等他,有時明明知道自己等了很久很久了,見到他時我終于還是背叛自己說我剛到?jīng)]多久。我也深深地知道自己從來沒有看報紙雜志的耐心,而時間的等待,我習慣地成為了這間書店的???,而每一次所購買的報紙和雜志僅是為買而買而已,隨后卻不知道被擱置到了哪一個角落了。這一次,也不例外,例外的卻是,我沒有在這等他,也更沒有見到他,而是走在去往火車站的路上,帶著一份報紙。
坐上火車,我討厭這種離愁,我把報紙擱置在一個不能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每一次他都總是比我提前回學校,幾次我都有去送他回學校,這次沒有,真的沒有。在他回軍校前,我拒絕了與他見面,這個假期我們都沒有見面,后來他給我電話了,電話里我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么,也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么,腦海里總是一個人的影子。
軍校紀律嚴格,這眾所周知。兩年前,習慣了他深夜偷偷地給我發(fā)短信,他說他蓋著厚厚的被子,將要窒息了,也不知道領導什么時候會隨時突擊檢查,偷著用手機實在有點刺激。此時,我安靜地躺在床上,心在笑了。
某個自修時間,他突然給我短信,回復后卻一直得不到他的再次回復。后來他的短信告訴我說領導來檢查了,他把手機往窗口外扔了,所以……想到這,我的嘴角露出微笑了。每一次將要舍不得掛電話時,總是被電話的另一端的軍哨聲結(jié)束一次次的長途,又要集中了,掛了吧。
回學校的火車還一直開往目的地,方向沒有變。一切似乎都還沒有變,卻又似乎完全都變了?;貙W校前他在電話說:“我的想法你不理解,可是一直以來都是你對我最好。”電話在我的無聲中掛了。真心的等待能戰(zhàn)勝時間的煎熬,在平凡日子也好,即使在軍營也罷。我在埋怨著,甚至在恨著,如果不理解為什么就不解釋清楚呢?為什么要突然以這樣的冷語告別呢:“在學校的安排分配沒有明確之前,我不想有人一直為我守侯……我不想這樣浪費你的時間……”坐在火車上,我只為自己遞上紙巾只為自己擦拭要流下來的眼淚,不讓任何人知道,不任何人看見,心也一樣,只是手碰到了那一份報紙。
而今晚,我的手機還是響了:“你真的要走了,可我還在等你,化解曾經(jīng)的誤會,任何時候我都在等你。”
習慣了等待短信的我,從不習慣關機的我,短信過后,我把手機關了,宛如自己的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