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教作為一種獨特的文化現(xiàn)象，它來源于人類對自身生命的關(guān)切和終極意義的追索。古往今來，幾乎每一種宗教都建立了各自對生命的理解范式，試圖在“此岸世界”與“彼案世界”建立橋梁，以實現(xiàn)有限存在者對自身界限的克服與超越。作為世界的三大宗教之一的伊斯蘭教，以《古蘭經(jīng)》為中心，形成了自身獨特的生命觀，深刻地影響著遍布世界各地的廣大穆斯林。本文分別從伊斯蘭教的生命本體論、生命價值論和生命實踐論三個角度，嘗試性地探討伊斯蘭教的生命觀。  

（一）  伊斯蘭教的生命本體論

生命本體論回答的生命從何處來，并且向何處去的問題。在伊斯蘭教那里，生命的主宰和創(chuàng)造者是真主安拉。真主安拉是至仁至善，全知全能的，他是真理的化身，具有無限的神通和非凡的魅力。世界上的一切生命，包括人的生命，都是真主創(chuàng)造的結(jié)果。

《古蘭經(jīng)》記載了真主創(chuàng)生的過程：“我確已用泥土的精華創(chuàng)造人，然后，我使他變成精液，在堅固的容器中的精液，然后我把精液變成血塊，然后，我又把血塊變成肉團，然后，我把肉團造成骨骼，然后，我把他造成別的物，愿真主降福，他是最善于創(chuàng)造的?！保?3：13-15）而在《古蘭經(jīng)》的另一處：“當(dāng)時，你的主對眾天使說：‘我將泥土造化一個人，我把他造成，并把我的靈吹入他的體內(nèi)的時候，你們就向他倒身叩頭。’”（38：71）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

首先，在伊斯蘭教那里，“泥土”是創(chuàng)造人類生命的首要物質(zhì)原料，這與其他宗教有著極其相似之處。這可能由于泥土（土地）與人們的生活的密切相關(guān)，是人們對土地承載和孕育著生命的直觀經(jīng)驗總結(jié)的結(jié)果。在提煉“泥土的精華”的基礎(chǔ)上，經(jīng)歷“精液”、“血塊”、“肉團”、“骨骼”等階段，“人”逐漸具有了“形具”，當(dāng)真主將他的“靈”賦予了人，實際上也就賜予了人以生命。所以說，人的生命存在需要依賴于非生命的物質(zhì)基礎(chǔ)，與之同時，人的生命存在的獨特性則體現(xiàn)在“靈”上。沒有靈魂，也就無所謂人的生命存在。同時，人的靈魂被賦予了認知和控制事物的能力：“真主特賦人類或特為人類克服三種能力：（一）記憶，（二）想象，（三）思維。”[1]有了靈魂，人也就具備了認識真主，歸依真主的能力與自由意志。

其次，真主創(chuàng)造人，是一件偉大的奇跡。所以，當(dāng)他造好人之后，即使是天使還得向人“倒身叩頭”。這并不是說人的品級要比天使的品級高，恰恰相反，天使的品級顯然高于人，他們是真主派往宇宙各處的監(jiān)察者。天使“叩頭”的理由，只能是對上帝創(chuàng)造生命奇跡的驚訝，也是對生命本身的敬畏。

再次，真主是最善于創(chuàng)造的，他不僅創(chuàng)造了人，還創(chuàng)造了宇宙大地，飛禽走獸、花草蟲魚等等，最終為人的生命的存在與延續(xù)，提供了物質(zhì)資料和良好的外部條件。誠然，人是真主在人間的“代理者”，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存在物，不論是無生命物質(zhì)，還是有生命的植物，乃至動物，都是與人的生命有著不可分割的聯(lián)系。

真主是偉大的，他“至睿”的創(chuàng)生計劃，已經(jīng)將人的生命安置于一個錯綜復(fù)雜而又休戚相干的生命共同體之中。真主是“生命”化育的源頭，人類理解和認識自身的生命乃至他人，他物的生命，必然需要回歸和落實到對真主的認識和虔信之上。

此外，按照真主的規(guī)劃，人的生命實際上要經(jīng)歷兩次由死到生的轉(zhuǎn)化。第一次，就是如前所述的真主創(chuàng)造生命的過程，即：人的生命誕生，是從無生命物走向了有生命物過程；第二次，則是復(fù)活的過程。安拉并不否認塵世生命有限性的現(xiàn)實，他也完全肯定死亡是肉體生命不可避免的結(jié)局。但是，人還有復(fù)活的可能性。這種復(fù)活，并非重新進行“塵世生活”，而是進入另外兩個不同的世界——“塵世”之上的“天園”和位于其下的“火獄”。在這兩個世界，生命從有限性過渡到無限性。但是，不同的是，前者的無限，是生命皈依真主最圓滿與幸福的報償，而后者的無限，則是人的生命背離真主最不幸與殘酷的懲罰：“進入天國的人哪！現(xiàn)在已無死亡，你們永遠不死了。進入火獄的人哪！現(xiàn)在已無死亡，你們永遠不死了?！盵2]

真主構(gòu)成了人類生命的本體。人的生命從無到有，從有到無，都是在真主的主宰之下。沒有真主的存在，也就沒有人的存在。而真主的存在也限定了人類生命存在的特定命運。但是，由于真主在造人的同時，賦予了人不同于，乃至高于其他生命體的能力，所以，人的生命的不同歸宿，人的生命存在的不同價值，依然需要人自身承擔(dān)責(zé)任。而真主只不過是人是否承擔(dān)自身責(zé)任最公正的考核者。生命的存在依賴于真主，而生命價值的實現(xiàn)，生命意義的拓展，還必須依靠人自身。

（二）伊斯蘭教的生命價值論

生命價值論，是立足于生命本體論基礎(chǔ)之上，回答生命存在以及人生意義的問題。在伊斯蘭教那里，它肯定現(xiàn)世生命的價值，更高揚后世生命的價值，其實質(zhì)是追求永恒生命的價值，實現(xiàn)終極關(guān)懷。　　

首先，伊斯蘭教承認現(xiàn)世生活的合理性。它并不否認人們對物質(zhì)生活的享受與追求，不提倡禁欲主義和悲觀厭世主義：“阿丹的子孫啊！每逢禮拜你們必須穿著服飾。你們應(yīng)當(dāng)吃喝，但不要過分，真主確是不喜歡過分者的。你說，‘真主為他的臣民而創(chuàng)造的服飾和佳美的食物，誰能禁止他們?nèi)ハ硎苣?？’你說，‘那些物品為信道者在今世所共有，在復(fù)活日所獨享的?！覟橛兄R的民眾這樣解釋一切跡象。你說，‘我的主只禁止一切明顯的和隱微的丑事，和罪惡，和無理的侵害，以及用真主所未證實的事情配真主，假借真主的名義而妄言自己所不知道的東西?！保?：31-33）萬物為真主創(chuàng)造，真主并不反對人們享有他的創(chuàng)造物，人只要努力將自己的私欲和意向控制在真主許可的范圍內(nèi)就可以了。此外，《古蘭經(jīng)》不僅構(gòu)建了后世生活的宏偉藍圖，還事無巨細地勾勒了凡間理想的生活方式。它對財產(chǎn)分割制度的細致入微、互幫互助的鼓勵，無一不反映它的一只腳牢牢地踩在現(xiàn)實生活的大地上。

其次，伊斯蘭教非常反對輕生。因為，生命本來是真主賦予的，人可以豐富或者充實自己的生命，但是無權(quán)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不得真主的許可，任何人都不會死亡，真主已注定各人的壽限了?！保?：146）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在于，伊斯蘭教將現(xiàn)世生命價值的實現(xiàn)，作為來世生命歸宿的依據(jù)，所以，對自身生命的戕害，實質(zhì)是貶低自己生命的價值，逃避真主對其的考驗，所以必然遭到譴責(zé)。

再次，伊斯蘭教實際上是從整體上去理解生命和把握生命，把生命價值的建立在永恒性與超越性的基礎(chǔ)之上。誠然，它并沒有否定現(xiàn)世生活的追求。但是，一方面，在伊斯蘭教那里，現(xiàn)世生命畢竟是有限的，與后世生命相比，其價值等級必然要低：“今世的生活只是騙人的享受?！保?7：21）、“其實后世是更好的，更久長的。”（87：18）另一方面，今世的生活雖然短暫，但是，畢竟作為后世生命歸宿的依據(jù)，構(gòu)成了因果關(guān)系，所以又顯得特別重要。今世的宗教修行以及對真主的虔敬與否決定著后世的價值，也決定著生命的永恒價值?！豆盘m經(jīng)》教導(dǎo)穆斯林：“人人都要嘗死的滋味。在復(fù)活日，你們才得享受完全的報酬。誰得遠離火獄，而入天園，誰就成功。”（3：186）肉體生命的死亡，是相對生命（與死相伴的生命）邁向絕對生命（永生）的中介，是聯(lián)結(jié)今世生活和后世生活的紐帶，是生命大流行的重要一環(huán)。同時，這也意味著，生命的價值并不在于肉體生命本身，而是在肉體生命的超越之上，提升自我的靈魂，實現(xiàn)生命的永恒價值。

伊斯蘭教的生命價值論，還深刻地體現(xiàn)在它的“末日說”中?！豆盘m經(jīng)》第六十九章描繪了世界末日的瑰奇景象：“當(dāng)號角一響，大地和山岳被移動且互相碰撞一起的時候；在那日，那件大事將發(fā)生，天地將破裂；在那日，天將成為脆弱的，眾天神將在天的各方；在那日，在他們上面將有八個天神，擔(dān)負你的主的寶座；在那日，你們的任何秘密將無法隱藏。用右手接受自己的功過簿來讀讀吧！我確已猜想到我必遇見我的賬目?！保?9：14-21）在世界毀滅后，真主會將所有死者的靈魂集中起來進行末日的大審判。

真主是全能的：“你們的心事，無論加以表白，或加以隱諱，真主都要依它而清算你們。然后，要赦宥誰，就赦宥誰；要懲罰誰，就懲罰誰?！保?：285）每一個人的思想和行為都無法逃脫真主的法眼。他派遣的天使們專門記載了人們的一言一行，作為賞善罰惡的根本依據(jù)：“你們的上面，確有許多監(jiān)視者，他們是尊貴的，是記錄的，他知道你們的一切行為。善人們必在恩澤中，惡人們，必在烈火中?！保?2：10-15）

真主安拉把持進入天園與火獄大門的鑰匙。他以兩條標(biāo)準(zhǔn)來確定人們進入天園還是火獄。第一條標(biāo)準(zhǔn)是信道與否。安拉喜歡虔誠的信眾。“敬畏他的人們必定在天園和恩澤中，他們因主的賞賜而快樂；他們的主使他們得免于烈火的刑罰?！保?2：18-19）而不信道的懲罰將是火獄，“不信道而否認我跡象的人，是火獄的居民?！保?：11）另一條標(biāo)準(zhǔn)是善惡與否。在伊斯蘭教看來，人們只有自覺履行宗教義務(wù)，按照正確的行為準(zhǔn)則努力修行，今生今世爭取做到樂善好施，賑濟貧民，恪守五功，虔誠信仰，來世就能夠踏向天園的通途：“ 行善者將受善報，且有余慶，臉上沒有黑灰和憂色，這些人是樂園的居民，將永居其中。作惡者每作一惡，必受同樣的惡報，而且臉上有憂色——沒有任何人能幫助他們對抗真主——他們的臉上仿佛是黑夜的顏色。這些人是火獄的居民，將永居其中?！保?0：27-28）

天園和火獄的差別到底有多大呢？《古蘭經(jīng)》有很多篇幅描繪了天園和火獄的景象。天園是令人向往的。在這里，不僅有“芳香的奶河”，“純潔的蜜泉”，還有“仰手可摘的各種鮮果”。住天園的人，睡的是“不覺炎熱，也不覺嚴(yán)寒”的床；穿的是“綾羅錦緞的綠袍”；飲用的是“封存的天醇”；享受著“銀鐲的裝飾”；有“自己選擇的水果和愛好的鳥肉”；娶的是“白皙美目”的妻子；還有“散漫珍珠”似的少年的服侍，過著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在火獄中卻是截然相反的景象。在火獄中，“用人和石做燃料”，飲料是“攙雜火汁”的“膿水”。進入火獄的人會被長鎖鏈鎖起來，“他們沒有食物，但有荊棘；既不能肥人，也不能充饑。”（89：7-8）真主捉弄著墮入火獄的惡人，讓他們喝“很冷的飲料和很熱的飲料，還有別的同樣的各種飲料?！?

真主是寬容的，他能夠接納那些因為無知而犯罪的人，或者犯罪而馬上悔改的人：“真主只赦宥無知而作惡，不久就悔改的人；這等人，真主將赦宥他們。”（4：17）從這一點上看，伊斯蘭教更傾向于道義論，而非效果論，正如馮滬祥先生所說：“一個人如果真心信安拉，動機很好?？墒牵袨樽龀隽讼喾吹男Ч?，或是他做了錯的事，但只要他相信安拉，他仍能獲得赦免?！盵3]。不過，真主對人的赦免是有時間限制的，即現(xiàn)世階段。人們?nèi)粼谒狼盎诟纳杏锌赡?，但是死后卻沒有可能：“等到死亡降臨他們中，一旦有人臨危時，他才說‘我的主??！求你讓我返回人間，也許我能借我所遺留的財產(chǎn)而行善?！^不然！這是他一定要說的一句話，在他們前面，有一個屏障，直到他們復(fù)活的日子。”（23：100）人在死后，真主就在其背后筑起了一道無法返回的屏障。這時，人們已經(jīng)無法悔改了。故而，必須生前悔改才行。顯然，在伊斯蘭教那里，生命的價值奠基于對真主的信仰，以后世的價值為至高的價值，永恒的價值。而今世的價值則是考察和決定后世價值的根本條件。

（三）伊斯蘭教的生命實踐論

如何說生命本體論回答生命從何而來，向何處去；生命價值論回答人生的意義和活著為了什么的問題，那么生命實踐論則是在前兩者的基礎(chǔ)之上回答人應(yīng)當(dāng)和如何好好地活，如何實現(xiàn)生命的價值與人生的意義。

在伊斯蘭教中，真主匡正扶義，是正義的化身。對于穆斯林而言：“人生的最大目的只在于認識和崇拜真主，及為真主而生存，這真理是不可磨滅的?！盵4]因此，弘揚正義不僅是穆斯林的生命實踐，是虔信真主的體現(xiàn)，也是自身價值的實現(xiàn)過程。在《古蘭經(jīng)》中，伊斯蘭教的信仰者被冠之為“義人”也說明這一點。正義，在伊斯蘭教中具有多重含義：第一、它相當(dāng)于“至善”。真主勸導(dǎo)世人行善，也就是引領(lǐng)世人走向正道（正義之路）。正義，是一種無形的、神秘的最高的力量。第二、真主，是正義的人格化，是正義力量的代言人。信仰真主也意味著維護正義。第三、正義常常被泛化為一系列具體的宗教義務(wù)?！豆盘m經(jīng)》有這樣的解釋：“你們將自己的臉轉(zhuǎn)向東方和西方，都不是正義。正義是信真主、信末日、信天神、信天經(jīng)、信先知，并將自己所愛的財產(chǎn)施濟親戚、孤兒、貧民、旅客、乞丐和贖取奴隸，并謹守拜功，完納天課，履行約言，忍受貧困、患難和戰(zhàn)爭。這等人，確是忠貞的；這等人，確是敬畏的?！保?：178）

很顯然，對于穆斯林而言，做一個“義人”，就是要行為合乎教義，堅持五大信仰（信真主、信末日、信天神、信天經(jīng)、信先知），自覺履行一系列道德義務(wù)?！傲x”所凸顯的是穆斯林的義務(wù)和責(zé)任。作為一種宗教，它突出外在約束來規(guī)范人的行為，以超越功利的態(tài)度去實現(xiàn)人間天園的理想?！傲x”最終上升到一種至高的地位，高于金錢、財產(chǎn)、地位乃至生命。舍生取義也就成為一種值得贊揚和推崇的品質(zhì)：“以后世生活出賣今世生活的人，教他為主道而戰(zhàn)吧！誰為主道而戰(zhàn)，以致殺身成仁，或殺敵致果，我將賞賜誰最大的報酬?！保?：75）

在伊斯蘭教歷史上，每當(dāng)哈里發(fā)發(fā)動圣戰(zhàn)動員令，在作戰(zhàn)和行軍過程中的教眾，經(jīng)常朗誦《古蘭經(jīng)》，高呼“安拉至大”，以此來激發(fā)戰(zhàn)士的宗教熱忱，發(fā)揚忘我犧牲的精神?！豆盘m經(jīng)》對義人的贊揚，對勇敢、樂觀、無畏的推崇，在很大程度上強化了教眾的宗教信念。尤其，在面臨生和死的考驗時，更容易使對死亡的畏懼讓位于崇拜真主的激情。

在伊斯蘭教中，“jihad”被常常翻譯為“圣戰(zhàn)”，有學(xué)者認為這是一種誤譯：“‘jihad’還有更廣泛的內(nèi)涵，狹義上是指穆斯林通過戰(zhàn)爭傳播伊斯蘭教的宗教義務(wù)，廣義指凡是為了原則和信仰而進行的斗爭?！盵5] “jihad”是一種征服的力量，它不僅包括以武力為手段的戰(zhàn)爭行為，還包括通過教育、經(jīng)商為途徑的非暴力行為；它不僅包括征服他人，還包括征服自己。它是一種內(nèi)在的意志力量，使人勇于面對自我、面對他人，戰(zhàn)勝困難，戰(zhàn)勝情感與誘惑，服從整體的善。在生死的終極考驗面前，這種力量對人的影響是不容低估的：“你們不要灰心，不要憂愁，你們必占優(yōu)勢，如果你們是信道的人。如果你們遭受創(chuàng)傷，那末，敵人確已遭受同樣的創(chuàng)傷了。我使氣運轉(zhuǎn)周流世人之間。以便真主甄別信道的人，而以你們?yōu)橐娮C——真主不喜愛不義的人。真主還沒有甄別你們中奮斗的人和堅忍的人，難道你們確已希望死亡，現(xiàn)在你們確已親眼見到了死亡了?！保?：140-144）真主與他們同在，所以雖死也不感到孤獨。而且，它還可以驅(qū)散死亡的陰霾，從而使人在超越死亡的過程中產(chǎn)生無窮的精神力量和生命勖勉。

此外，伊斯蘭教阿哈默底亞會創(chuàng)始人米爾薩·歐拉姆·阿哈默德曾經(jīng)列舉過穆斯林生命實踐，實現(xiàn)人生目的的具體途徑：（1）真正地認識真主，信仰真正的主宰；（2）要知道真主所有完善的美德；（3）要感悟真主的至善；（4）祈禱；（5）奮斗，即欲求真主，應(yīng)當(dāng)在主道上犧牲自己的錢財、力量、生命和智慧；（6）堅毅；（7）要與正人為伍，模仿他們的完善榜樣；（8）從真主那來的純潔的精神景象、啟示和夢兆[6]。這些方法，無疑對于廣大穆斯林進行生命實踐，實現(xiàn)生命價值具有重要的指導(dǎo)意義。

綜上所述，伊斯蘭教的生命觀，始終與對真主的信仰和認識不可分割。在此生命實踐過程中，人的生命價值得到了落實與關(guān)照。伊斯蘭教的生命本體論、生命價值論和生命實踐論蔚然一體，構(gòu)成了伊斯蘭教體系縝密而富有特色的的生命觀。

注釋：

[1]穆罕默德·阿布篤著，馬堅譯．回教哲學(xué)[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34．95．

[2][埃及]穆斯塔發(fā)·本·穆罕默德艾瑪編，寶文安、買買提·賽來譯．布哈里圣訓(xùn)實錄精華[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81．127．

[3]馮滬祥．中西生死哲學(xué)[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2．100．

[4]米爾薩·歐拉姆·阿哈默德．伊斯蘭教哲學(xué)[M]．新加坡：伊斯蘭教國際出版社，1991．110-111．

[5]李萍．東方倫理思想簡史[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xué)出版社，1998．312．

[6]參見米爾薩·歐拉姆·阿哈默德．伊斯蘭教哲學(xué)[M]．新加坡：伊斯蘭教國際出版社，1991．112-1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