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做客土耳其

阿里·雷公

2008年7月27日14時，我搭乘土庫曼斯坦的航班，飛行7小時又經(jīng)哈什阿巴德轉機飛4小時于午夜降落伊斯坦布爾，開始一周并行程數(shù)千公里的考察和采風。

    除在昆亞住了兩天的賓館，整個行程都是住在土耳其朋友的家中。第一站當然是伊斯坦布爾。下飛機和同機的幾位土耳其留學生分手，被早已等候的尤努斯和表哥開車接回他們近郊的家，他的爸爸媽媽和弟弟妹妹都因等待我這遠方的客人而未睡。互道“色倆目”略略寒暄后，我請他們去休息（因其父和大妹妹明天早6點起去上班）。

    由于長途轉乘飛機累極，一大覺醒來已是6點，窗外下起吉利的雷震雨。喝水和如廁后，問尤努斯，他說要10點鐘吃完早餐再去參觀，我便又睡了兩覺。原來因時差，也因土耳其人的作息習慣，天亮的再早也會按習慣作息。

早餐后，尤努斯和表哥駕車，我們奔了馬爾馬拉碼頭。在那兒參觀了街頭文化小廣場，有畫像的，當然是一般按照片放大，有作畫的,有燙畫的，有手飾制作，總的讓我感覺他們的藝術和書法與伊朗的藝術特征相象無二。在旁邊的清真寺禮兩拜拍了內外景后，我們存車乘城鐵去索菲亞和藍色清真寺。藍色清真寺高大宏偉，殿內裝飾和圖案繪制精道，整個建筑格局是奧斯曼帝國時期按照索菲亞大教堂樣式建造，寺內外來自中東各國，歐洲、亞洲、美洲的男女老少，各種膚色，各種服飾的參觀旅游者，摩肩接踵，從碼頭到藍色清真寺人流如潮，給我的直覺這里就像1997年我曾小駐美國紐約百老匯大街一樣。是個開放的即傳統(tǒng)又市俗的社會。

由于索菲亞大教堂沒有開門，我們參觀了奧斯曼時期的皇宮，進門遠遠看著聽著出征凱旋時旌旗招展，鼓角相聞，鼓舞士氣的儀仗隊。我們參觀了瓷器館，那里有數(shù)百件元明清中國制造的瓷器，各歷史時期的兵器、甲胄、火房、珠寶、金銀銅器等精美工藝品。

又去了古巴扎買了幾頂紅色禮拜帽和一頂大臣帽后，便在皇宮下方，皇宮對面一個此地享譽百年以上的土耳其餐館盡享了午餐（約55里亞耳）。從古巴扎出來時，花50元（本來要90元即30元/人）買了土耳其旋舞的票，晚7點前趕到那個小劇場，正巧又碰到三位香港的洪宣懷姑娘等。先是手鼓、彈琴、笛子和都塔爾的演奏歌唱，接著出來四位身披黑長袍戴高帽的青年人，他們脫去黑袍，抱肩施禮，同向觀眾行禮后，便在樂曲聲中旋轉了一個小時。結束時領銜的歌者高聲吟誦“倆依倆嘿，印蘭拉呼，穆罕麥德，熱蘇倫拉西”，聽我附和激動的與我握手寒暄，一對阿塞拜疆的年輕男女也主動和我合影。分手后驅車回家，晚飯和他全家供用后休息。

第二天又去圣索菲亞大教堂，先拍了藍色清真寺和圣索菲亞教堂的外景，買票后通過安檢進院。甬道兩側草坪上四處散落著各個歷史時期的石柱、雕飾、橫梁等古代建筑物上的遺物。

進入大殿的大門，就被這高大宏偉的古代建筑的雄渾氣魄所震撼。她是一座三拱長方形的建筑。長一百米，占地面積7570平方米，中央大廳長75米，寬70米；前廳長60米，寬11米。大殿的圓頂高55.6米，是土耳其乃至世界五大圓頂建筑之一。公元553年發(fā)生大地震，圓頂被增高6.3米，變成一邊軸長31米，另一邊軸長33米的橢圓形。盡管在公元558-562年對大殿進行翻修，但圓頂仍未恢復到原尺寸。

圣索菲亞大教堂正式建成是公元537年的朱斯提安尼王朝時代。圣索菲亞大教堂是由當年應召的最有名的三位阿爾巴尼亞建筑設計師設計，一百多名建筑師和萬余名工匠在5年的時間里建成，石料來自地中海的阿那多利亞，巨大圓頂?shù)妮p質材料來自諾黛斯島。殿內共有107根大柱,中央大廳40根,樓上走廊67根,中央大廳4根綠花崗巖石柱，來自艾費斯的基牧納修,大廳拐角處的一對紅斑巖石柱來自巴爾扎克（今天的黎巴嫩）的阿波羅神廟。

在公元726年的清教徒時代，大教堂內所有基督教色彩的馬賽克壁畫均遭毀壞。公元843年清教徒時代結束，新王國又下令修復，新馬賽克壁畫被鑲嵌在教堂內壁上。1204年，拉丁人占領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亞大教堂被改作天主教堂，十字軍把皇家金庫洗劫一空，馬賽克壁畫再一次遭毀壞，大殿的貼金大門也被劫走。1261年拉丁人敗逃，圣索菲亞大教堂又被改作東正教教堂。14至15世紀期間，君士坦丁堡發(fā)生過幾次大地震，圣索菲亞大教堂又遭毀壞。時光流逝，漸漸地人們遺忘了這宏雄建筑昔日的輝煌。

1453年穆罕默德二世率領軍隊占領這里, 君士坦丁堡改名為伊斯坦布爾，此后這里也成了世界伊斯蘭教的中心。1453年6月3日，法提蘇丹在圣索菲亞大教堂親自主持了穆斯林的主麻禮拜。為修復這座幾經(jīng)天災人禍的建筑，法提蘇丹特備專用資金，加建了殿外的宣禮尖塔，殿外神職人員的住所改成庭院和水塔；殿內的馬賽克壁畫用灰泥覆蓋了起來，許多十字架圖飾被伊斯蘭的各種藝術裝飾圖案所涵蓋，大門上的十字架被拔下來……

經(jīng)過這些修改，整個教堂在損傷最小的情況下改造成了一座清真寺。殿內拱券的對角處懸掛起墨綠色的直徑7.5米的巨型圓盤，上面各用最具代表性的阿拉伯文書寫著：伊斯蘭教圣人穆罕默德的名，四大哈里發(fā)：艾布·拜克爾、歐麥爾、奧斯曼、阿里和穆圣的孫子侯賽因與哈桑的名字。“索菲亞”是上帝智慧的意思。圣索菲亞大教堂作為基督教堂被使用了916年，作為伊斯蘭教的清真寺也被使用了418年。土耳其共和國成立后，總統(tǒng)穆斯塔法·凱默爾下令對這座歷史建筑進行全面修復，我們今天所看到的許多拜占庭時期的馬賽克壁畫珍品，就是清除泥灰后的效果。1953年2月圣索菲亞大教堂作為博物館正式向公眾開放。她每天都接待著來自五大洲的游客和觀眾。她在那里用其獨有的博大胸懷和深厚歷史向人們默默述說著；經(jīng)歷朝歷代的各宗教、各民族的領袖、設計者、工匠們的心血和汗水的熔鑄，為今人，為后人留下的這筆豐富的珍貴歷史遺產(chǎn)。當神和宗教色彩被時間的河流沖淡之后，留給人們的是代表歷史上各宗教各民族在文化藝術上的積淀，她用自己的光彩打動著每位觀者，并讓他們嘆服和認同。

2007年中國伊斯蘭教協(xié)會印制了單幅伊歷、公歷和陰歷對照年歷表，上面印有一土耳其大清真寺，中國穆斯林包括我在內都以為她不是圣索菲亞大教堂，就是藍色清真寺。此次我有幸走訪土耳其四大城市，發(fā)現(xiàn)每個城市都以社區(qū)為中心建有許多類似清真寺，只不過是年代早晚、規(guī)模大小、宣禮塔大小與多少的區(qū)別，就連在路上見到的小村鎮(zhèn)和小農(nóng)莊，不管是在山上，還是在山溝里，不管在平原上還是果園農(nóng)田里，凡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就有清真寺。

而真正的藍色清真寺，是迄今坐落在伊斯坦布爾最宏偉的清真寺。她也叫蘇丹艾哈麥德清真寺，是1609年由第十四奧斯曼國王艾哈麥德一世下令，由著名建筑師思南的得意弟子艾哈麥德阿哈設計建造，歷時7年竣工。她是一綜合性建筑，集學校、醫(yī)院、市場、墓地、旅店和噴泉于一體，不幸的是醫(yī)院和旅店在19世紀被毀。

藍色清真寺內庭院的面積是72×64米，與寺內大殿面積相等。從內庭院到外庭院有5座大門。殿內中央圓拱的直經(jīng)是43米，高是23米，支撐圓拱的5根柱子的直經(jīng)約5米。寺內從圓頂向下分為5層，共有260個窗戶。這些漂亮的彩色窗戶的最初用的玻璃是威尼提安造，因年久未保存至今。大廳中央的圓拱與周圍的半圓拱相互支撐，圓頂四周的所有邊角都是圓弧形的，這讓那些復雜的裝潢柔和了很多。

藍色清真寺正中大門設有一道高高的門檻，是為提醒前來禮拜的蘇丹到寺前下馬，以示對真主的尊敬。外庭院四周有由26根石柱支撐，30個圓頂連接的回廊。藍色清真寺是伊斯坦布爾堡一個擁有6個宣禮塔的清真寺，他們矗立在寺的四周。傳說，國王艾哈麥德一世要求設計師艾哈麥德阿哈把宣禮塔建成黃金的，但土耳其語的“黃金”和“六”是諧音詞，阿哈誤會了國王的意思，結果就有了今天我們所見的六個宣禮塔。

清真寺內珍藏著世界各國和各地贈送的禮物，其中最有價值的是一部手寫的《古蘭經(jīng)》。寺內地面原來鋪的是幾百米真絲地毯，這些地毯都是從各個地毯作坊訂做的，大廳內原來照明的油燈也是從國外定制的（現(xiàn)換成了電燈），絲織地毯也被現(xiàn)今的機織毯所替換。

大家都把這座宏偉的清真寺稱作藍色清真寺，主要是她的內墻裝修時用了21043塊由伊茲尼克皇家作坊生產(chǎn)的藍色圖案瓷磚，加之她的外墻圓頂和塔尖基座上都用的是藍色的建筑材料，更增添了她在人的心目中的蘭的色彩感。目前藍色清真寺不但每天依然擔負著穆斯林禮拜場所的功能，還大量地接待著來自世界各地、各種膚色、各種語言和各種宗教信仰的八方游客，我們每位觀眾置身這絢爛宏大雄偉的殿堂之中，都會從心底里發(fā)出贊嘆，安拉至大，土耳其人的智慧偉大！

午飯在一聞名此地的有悠久歷史的餐廳第一次品嘗了正宗土耳其烤肉。出來又到對面的始建于拜占庭時期君士坦丁堡最大的水庫。庫里的水來自該市北部25公里遠的貝爾格萊德。過去戰(zhàn)時此城市的輸水管道經(jīng)常被敵方切斷，為此建了這個地下水庫來儲存。她初建于公元532年，工程僅用了幾個月。到公元16世紀，這個水庫已用了一千多年。公元19世紀奧斯曼帝國曾翻修了她。修復后的水庫寬70米，長140米，里面共有336根古羅馬風格的石柱，柱子的間距為4米，水深8米，面積為一萬平方米，水總容量8萬立方米。

我們看到水庫的后部深處有兩個蛇發(fā)女妖頭像被壓在兩根石柱下，一個側躺著，一個倒立著，他們見證了這座水庫的歷史變遷。

1987年，土耳其政府將水庫又一次翻修，使她成為伊斯坦布爾的旅游場所，庫內搭建了走廊，安裝了彩燈和音響，我們身處奇幻的燈光下，聽著美妙的音樂，看著水中的一群群魚兒慢慢游戲，感覺這就像是一座海底的龍王殿和水晶宮。

30日是伊斯蘭的登宵夜，晚上同尤努斯回家，他的叔叔、叔叔的兒子、兒媳及大小10多口都等在他家要與我這遠方中國的穆斯林親戚共渡這神圣的夜晚。他們說：“你是安拉的客人，能來這里是我們的榮幸，這里就是你的家”并送我紀念品（一個石膏作的立體的穆圣名字的雕塑，兩個石膏作的土耳其獨立戰(zhàn)爭時期的英雄浮雕，那是一個能獨自身背250公斤重的大炮彈的土耳其大力士的形象。一塊尤努斯媽媽親手縫制的頭巾等），我慚愧來時匆忙，沒有給他們買禮物，只能將美國芝加哥穆斯林印制并寄給我的《仙馬“布拉格”》的畫片和小畫冊簽名后送給他們。

晚飯后我和尤努斯匆匆趕到離他家最近的清真寺，但我們見在阿訇的領拜下，眾人正面向天房方向12拜“太絲密”我要跟禮，尤努斯說晚了就不能跟禮。結果我只能遺憾地上到二樓，虔誠敬意地禮兩拜祝“買斯吉得”吉慶的當然拜。禮罷下樓和阿訇等拿手道色蘭，在院里有賣點心的，我花30土幣買12盒點心，作出散請阿訇和大家的客，阿訇則請我在茶館品紅茶。當晚回家休息整理行裝。

31日上午在尤努斯和他兩個哥哥的陪同下，告別其家人，到長途車站乘大巴，獨自往安卡拉。

小駐首都安卡拉

從伊斯坦布爾到安卡拉的路程是6小時，因尤努斯與鄰座朋友關照了一下，我坐在前三排，并換到了靠窗的位置。一路上經(jīng)過半山區(qū)，農(nóng)業(yè)區(qū)、工業(yè)開發(fā)區(qū)（左側），（右側）濱海住宅區(qū)，港口，港口工業(yè)區(qū)，那景象反映的是土爾其蒸蒸日上的經(jīng)濟發(fā)展和農(nóng)業(yè)林業(yè)（該國極重視植樹綠化）。雖然說那些以歐洲工業(yè)品牌在這里建廠生產(chǎn)加工為土耳其獲取了外匯，還是存在著一定的犧牲環(huán)境為代價的問題，工廠的煙霧，尤其是冶煉、水泥廠和水泥攪拌廠的灰塵會飄滿山坡和一個村莊。但還是鮮亮一面大于灰色。在車上因職業(yè)和攝影愛好的特點，我始終處于拍攝的興奮狀態(tài)，以至于影響到周圍的男女老少，他們遇到好景也不時和我一樣同步激動著。

和同車乘客與司機和服務員道別，在西安留學的馬沙朗和爺爺駕車來接我，這位大高個身材魁梧的老爺子76歲，曾經(jīng)擔任過某位總理的保鏢，有著一身的功夫，見到我非常激動和高興，緊緊擁抱并把我抱起來。這老爺子家住安卡拉近郊的一個新區(qū)，為了觀景和風涼，他買了四樓的一層（土耳其居民樓一般只準自蓋五層以下，大型商品樓除外），陽臺外就是他說的號稱歐洲第一的圓環(huán)狀花園。

土耳其民族是個很現(xiàn)實、很會節(jié)約利用天賜資源的，他們的城市建筑基本都從山坡向上建設，留下大量良田，果園來養(yǎng)活自己（我一路觀察了解到，從廁所便池的一尺多大小和坐便器的大小，也能反映出這個民族的節(jié)約意識）。

豐盛的晚餐在陽臺上享用，烤雞、烤肉、湯、蔬菜、奶烙、橄欖、面包。老頭一個勁的給我撕雞腿，撥烤肉，還以各種逗笑的姿態(tài)逗我樂，拿我當了他親人一樣，晚上我們一同驅車游覽了新建的城堡，城市纜車就在頭頂上一趟趟帶著彩燈悠然劃過，這城堡在各色彩燈的照射下，尤如天方夜潭，對面的水墻飛流也在光耀之下，美輪美奐。到山坡上拍了全城的夜景，又在離他家附近的清真寺禮拜后回家休息。

第二天爺倆陪我又游覽了安卡拉古代的城堡和老街。從那出來參觀了安卡拉考古博物館，買票排隊進入院內，花壇中立著一只史前的漢白玉石鷹（心中我就認為它肯定是歷史上該城的象征）。和古希臘一樣的沒有頭的人體和著衣雕像，以及獅子等石像。這博物館的規(guī)模大約有600平方米，但從展品上詳細地展現(xiàn)了這一地區(qū)從安塔陸希亞的遠古早期巖畫，石器，陶器，青銅器，金銀器，鐵器，石雕（與伊朗波斯波利斯時代的建筑石雕和浮雕），反映狩獵，戰(zhàn)爭等場面。由于馬沙朗的舅舅（唯一的）第二天結婚，所以他讓大個子留學生阿拉丁陪我往布薩市。這樣我告別了熱情的爺孫倆，與阿拉丁乘大巴往下一站。

昆亞感受古代文明

從安卡拉到昆亞的公路筆直筆直，阿拉丁說這可能是世界上最平最直的公路了，太直所以反而經(jīng)常出故。因為一直眼盯在前面，容易乏味和麻痹。為什么那么直啊？因為那里是一望無邊的大平原（產(chǎn)糧區(qū)）。這比起從伊斯坦布爾到安卡拉要經(jīng)過各種地冒，各種地質，平原，山道，高架橋，遂道的確是缺了些色彩。但那糧田，白云、樹林，苗圃，果園，牧場也有其自身的魅力。

夜幕降臨時，我們從長途站打的來到昆亞otel selcuk這座四星級賓館?？偨?jīng)理叫歐孜江，熱情地與我們寒暄后，請我們入住早已安排好的房間，洗漱后在二樓與我們共進晚餐，相約第二天的事宜后分手。

雖然住土耳其朋友家都很熱情周道，但畢竟不方便，這一夜一覺睡到東方顯露魚肚白。我抓緊時間又拍了一遍昨晚曾拍照和禮拜的阿拉丁古城墻遺址和阿拉丁老寺及城市遠望的晨曦中的美景，又睡去。

約9點，我約阿拉丁一同又去老寺和古堡拍照內外景，回來時總經(jīng)理歐孜江和弟弟陪我們吃了自助餐，分手后我們先去博物館，因未開門，我們在路上的一個石刻博物館（原也是清真寺）拍了古代石刻和木刻圖案的幾座陳列的木門。便往市中心一大寺去趕主麻的聚禮。因殿內不可能進得去，連花壇樹下草坪上都是禮拜的人們，我們只得在殿外的臺階平臺上請大家擠出兩個位置，第一次趕上和土耳其的穆斯林一起面方麥加同禮主麻。我們又參觀了古奧斯曼時代一位蘇丹的墓(中國西北叫拱北)。殿內一片古典氣息從進大門就不讓拍照,阿拉丁用他高大的身軀為我擋著小聲說：“抓緊快拍”。那里有這位尊者生前用過的綠色麻布衣服（穆斯林按教規(guī)男性不得穿絲帶金）、冠帽、書籍，尤其珍貴的是幾部手繪圖案的手抄書籍，一部金箔上抄錄的“古蘭經(jīng)，”穆圣的胡須，牙齒，珠寶等珍貴文物。

在路邊商店我為國內穆斯林好友買了10個伊朗制的具說是瑪瑙的太絲畢哈（念珠）和兩小瓶香水，匆忙趕回賓館。原定一位阿文書法家3：30和我們聚會交流，因我們回來晚他趕去麥加付朝了，所以在二樓我倆補上午餐，稍待歐孜江的二兒子（曾留學美國一年半）等我們一起去昆亞山上一處喝茶。到山上先禮了下午的拜。在茶棚里品茶觀風景，土耳其人顯得比較悠閑，有男女朋友一同品茶，有一家人來觀景小坐。店老板拿出第四本簽名薄，跟我們說有很多包括高官外國元首及名人簽過名。我為他們上書臺絲密，中間用隸書雙勾寫道：“山美、水好、人更好。下款是中國北京阿里雷公花押后書年月日”

下山途中來到歐孜江的別墅，其占地一千平方米，綠草茵茵，有一似中國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和水池。他說這一片別墅原來都是果園和葡萄園，現(xiàn)在逐漸變成高檔住宅區(qū)。雖然市政府規(guī)定不讓開發(fā)，看來所謂的社會發(fā)展進步各國都一樣，在哪都會有錢使得磨推鬼。

從他家出來我們便來到另一處別墅，主人是醫(yī)院的醫(yī)生，他們有二十來位，都屬中產(chǎn)階層，多是醫(yī)生，每周輪換相聚一次，今次讓我趕上，進門一排長桌，坐滿婦女和兒童，她們餐得正香，往里去草地鋪的氈子上坐著男人們正等候著。我們直接來到里院烤肉的地方，一架爐火用果木燒著，上架一鐵條串著約一尺直徑的羊肉。一人在那扶把手轉著，一人手拿鐵釬，左手穿一下，右手執(zhí)刀割一串，一人送到餐者手中。我也故作姿態(tài)拍了照，與各位道色蘭之后便到氈子上坐下。土耳其熱騰騰的烤肉太香太美了，但由于氣候干熱，我怕上火得病影響行程，所以略領受便作罷。道別后歐孜江的二兒將阿拉丁我倆送到賓館休息，因訂票困難，從下午一直到八點才定到個1點鐘往下一站布薩的長途車票。我倆各自稍息一小時便打的出發(fā)至長途車站。因我的車在凌晨一點以后，阿拉丁也買的一點的，他把我交待給車站的站員，1點鐘匆匆分別后登上回安卡拉的夜車。阿拉丁是位個子高大性格溫厚稍重的青年人，21歲，在中國西安學中文三年了，他準備畢業(yè)后繼續(xù)讀研。

結果我的車1：44才來，且停在站外的路邊上，站員幫我拉行李和另兩位一同送上車。我便登上此行時間最長且比其它路段都顛的長途中。1日上午9點才晃到布薩。司機用手機幫我撥通來接的賽蜜樂的手機，四個朝氣蓬勃小伙出現(xiàn)在我面前。賽的哥哥駕車一直到他們山坡上的家，他媽媽，鄰居和孩子都迎候在家中，在餐廳主婦已為我們準備了豐盛的早餐，洗了征塵，我和大家一起用過餐便在賽蜜樂的安排下睡了兩個小時，起來后，我們帶上相機攝像機便去了綠色清真寺，先拍外景，禮拜后拍內景，走出大殿門外稍息之時，正好賽蜜樂伙伴的喜歡畫畫的女友來此，我見她背著中國制造的塑料畫桶，看了她的習作，她上高三，看上去繪畫尤其是素描速寫技巧還沒得要領，這可能是伊斯蘭國家造型藝術弱的通病。而生在中國的我，雖沒有上專業(yè)，但有學習環(huán)境，教學方法優(yōu)秀，這也是能成功的條件和福份那！我大概給她說了說，并拿起速寫筆在她的紙上斗膽為這美麗的土耳其姑娘畫了一幅頭像，草草幾分鐘，我自覺不理想（近年很少畫速寫），但他們都很滿意而高興。一起合了影出寺。我們來到賽蜜樂父親（名叫尕內，與我同歲且大我?guī)讉€月）的家電門市部，在此知道土耳其多數(shù)電器都是來自中國，在土國組裝之后變成土國制造。我故意問有中國造嗎？他們說“全部中國”。大家一起大笑。關門后朶內駕車帶回家。晚飯，賽的父親朶內想請我到山上觀夜景吃烤魚，我說謝謝，太累了不去了，下次再吃吧。當晚睡的較早，因腹內生火，我請賽沏了一大杯綠茶，放在窗臺的暖氣片上，結果我去洗澡時，被風吹起的窗簾打翻全倒在地毯上了，賽的媽媽一再說不要緊，并把我?guī)滋斓囊路o洗了，讓我太受感動了。

第二天清早，我說不出去了，結果給朶內和妻子各畫了一幅像，給賽的伙伴也作了一幅。我大概向他們說了幾句中國畫，并見他們小伙和朶內動力氣摔跤，講了中國的太極云手，并與朶內云手，他的力量很大，是強進攻型的，我教他借力用力，結果趁其不備，只輕輕一拉他就出去了。怕辜負了在布薩的好時光，我提議去綠色清真寺畫外景，結果在一位置的強光下站立有40分鐘，完成唯一在土耳其的清真寺速寫。之后，我對朶內說為了我倆都不留遺憾去吃魚吧。結果他駕車又帶我們幾個回到家的山坡更上層的一個果園里，那里空氣宜人，花香果香，半小時后每人一個鑄鐵碗內紅鱒烤魚香噴噴的上了桌，合影后大家盡情享用一番，下山直奔長途站。

土耳其的長途車站都非常大，且服務設施齊全，因也存在停車問題，剛進口朶內就讓我們下車并握手，我以為就此告別了。賽蜜樂弟兄找了很久才為我找到一個回伊斯坦布爾的中巴，半小時后經(jīng)過這里。誰知熱情的朶內沒有回家，停好車后又來陪我，并一直和子侄一起把我送到中巴后才擁抱道別。

有驚無險的最后旅程

后來才知道這是一輛私人運營的中巴，上車后我越過兩個大行禮包，落座在后排中間，手中的相機不時抓拍著窗外的景色。漸漸經(jīng)過幾句英語，才知道這一路掉到了庫爾德人群里，前排隔一對老夫婦，是兩個剃禿頭的庫爾德，一人也叫阿里，他們長的特別像新疆人，我和身旁的會英語的朋友談起民族、人口數(shù)量和國際上對庫爾德的印象，并說多數(shù)庫爾德是好的，極少數(shù)不好，他不贊成這說法，他說土耳其有七千萬人口，庫爾德人占二千萬，而且在伊朗、伊拉克、阿塞拜疆、敘利亞等很多國家都有庫爾德人。

我們很快來到馬爾馬拉海岸和伊斯坦布爾隔海相望的碼頭，大家都下車排隊等候上船輪渡到對岸。我們領略著從土耳其亞洲部分要過海到歐洲部分的熱鬧景象。渡輪一艘艘來去在海上如穿梭，每艘船靠岸后讓等候的車隊幾十輛有序地魚貫而入。拍了幾張照后馬上輪到我們了，有的人沒下車乘車而上船，我和幾位庫爾德朋友從船的右舷登梯而上。行程約有30分鐘，因風大他們幾個到二層船艙去坐。我見成群的海鷗隨著大船翻起的浪花上下成群飛著。有幾個年輕人不時把類似爆米花和江米條的食物拋向空中，這些鳥兒就一次次準確地將食物接到或捕捉到嘴中吃下。有時它們近的就在頭頂。藍天、碧海、白云、海鷗和夕陽，合成了一組美麗的馬爾馬拉渡海畫卷，我慶幸有了這架EOS40D Canon相機，它使我記下這一幕幕在土耳其的精彩畫面。

快到岸時那位嗓音渾厚會講英語的庫爾德朋友來叫我，并帶我下到一層去WC方便，他就是為照顧我而帶我到那，他就回到車上去了。從廁所出來我看所有車子都在起動，便和車上的他們揮手指指船頭方向，奔向前甲板，在那拍了披掛齊全、黑車、黑衣褲、黑頭盔的威風神氣的摩托騎士。下船后我跑到迎著車流的幾十米處，見我們那中巴打著右蹦燈靠我停過來，便把它拍了下來。緊接著又上了車，經(jīng)此大家更容洽談了。人們陸續(xù)下車，庫爾德朋友也道別了。到一個加油站（對面是一個長途汽車站），我最后一個下了車，當車開走時我才發(fā)現(xiàn)裝有我新舊三本戶照、錢包、一架機械Canon相機和攝像機都在里面的攝影包沒拿下來，兩位同乘一車的土耳其朋友雖語言不通，但還是替我著急陪我而不走。我反而倒安慰他們“因沙拉”托靠真主吧。我給賽蜜樂打通電話，告訴他我處的位置后，就請二人分手，立定此地死等來接的人。終于三男一女出現(xiàn)在對面，留學生阿克福帶表弟和朋友接到了我。

互相介紹道色倆目后，我們一同乘船過海到金角灣的碼頭，路上我告訴他們攝影包丟在車上，他們說祈求安拉司機是好人。船到海峽中間時，目光到處兩岸像閃亮的珠寶世界，跨海大橋也在彩燈的裝飾下像人間仙橋，遠處還燃放著焰火禮花，讓全船的人都激動不已。我用隨身挎著的40D試拍了幾張，由于船身搖動而不能成功。

下船后阿克福和表弟與我同他的好友道別，乘上中巴后阿克福說，如果找不回來您就明天走不了。一要去中國使館補辦護照，二要再買1張飛機票。我心中始終默念著“因沙拉”，并相信在這伊斯蘭國家的穆斯林的宗教道德和人性。突然阿克福先后接起兩個手機，一個是賽蜜樂的，一個是那輛車的司機打的。他激動的對我說：“阿里先生您有新情況了。”掛了電話他對我說，司機在我包里的本子上發(fā)現(xiàn)了在昆亞的賓館的電話卡片，從哪找到了阿拉丁的電話，阿拉丁給賽蜜樂電話，又把阿克福電話轉給司機，阿克福很快和司機約定送還書包的地點。我們中途下車，他叔叔沙克勒駕車接上我們直奔中巴約的地方，互道色倆目后他們讓我看過包內的物品一樣不少，我說應獎勵給他們錢，司機執(zhí)意不要，認為這是穆斯林應作的。我取出一張畫片并一張100元人民幣，上書“感謝拾金不昧的土耳其穆斯林朋友。落款中國北京阿里雷公年月日。”

握別后回到阿克福家已是午夜，大家把晚餐當了夜宵后給阿克福的三叔畫速寫像，第二天也就是4日睡到10點，早餐后接受了阿克福媽媽給我家人的禮物，整理行裝（下午6點登機）與他的家人道別。

他們全家都是庫爾德族人，與布薩的賽蜜樂家有朋友關系。他問我想去什么地方，我說隨他們安排，結果他叔叔帶我們去了一個破舊的古城堡與人談生意，順便拍了兩張藥材市場。之后去一將軍清真寺禮拜并拍照，再去黃金市場，下午4點在一商鋪林立的街區(qū)買了“熱狗”式的土耳其烤肉，便離開市中心往機場，途中我拍到了水流來自貝爾格萊的伊斯坦布爾古老的大水渠。

在機場托運了行李和阿克福握別，又登上了轉道土庫曼斯坦的航班。因有回中國的安金等留學生做伴，一路安心自不待言。

結  語

此行幾次能留宿在普通土耳其穆斯林的家中，雖說有些不便和給他們添了麻煩，但能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了解土耳其的民情是很難得了。

首先是了解了他們的人際關系，由于傳統(tǒng)的伊斯蘭文化生活習慣，使他們鄰里間、親戚間關系融洽和睦，友情、鄰里情、親情重于其它任何東西。比較我們，朦朧好似我們60年代以前，父子間，母子間，兄弟姐妹間都即是親人又似朋友，好像我們身體上的左右眼，左右手，左右腿的協(xié)調一般。

土耳其是一個民主的開放式的國度，從1923年10月在穆斯塔法·凱未爾總統(tǒng)領導下，打敗了英國指使下的10萬希臘大軍的鎮(zhèn)壓，廢除了君主制和伊斯蘭政教合一的統(tǒng)治，走向了共和，實現(xiàn)自由民主多黨選舉制度。具據(jù)說現(xiàn)在全國有20多個黨派。土耳其國土面積是※※公里，人口7000萬，有57個民族，國旗是紅色上鑲新月和一顆星（延用了奧斯曼時期的國旗）。

土耳其也和許多發(fā)展中國家一樣，也面臨能源、土地、環(huán)境和人口等諸多問題，但辣手的還是國內的庫爾德分裂勢力和恐怖襲擊（爆炸和森林放火）等問題。

陪我旅游參觀的學生都曾不同角度和我探尋這些問題，有的問：“為什么你們中國不喜歡讓中國人到土耳其來生活？”這很明顯說的是“東突”，我反問他：“如果向我一樣不會語言，沒有房子，沒有工作，沒有錢你能歡迎我常在這里嗎？你能給我這些嗎？”當我問到：“中國很多人都認為是土耳其在支持新疆的恐怖組織，你們怎看？”他們說：“那不是土耳其政府，是一部分土耳其人干的事。”我問他們：“土耳其政府和中國政府的關系怎樣？”他們說：“因新疆的問題搞的不好。”但他們每個和我接觸的人都表達愿意為中土兩國間增強了解，增進友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們從美國釋放和引渡“關塔那摩”監(jiān)獄的新疆籍塔利班，可以看出在新疆恐怖者的后面不單有土耳其某些人的支持，同時也有西方的影子。土耳其國內有些搞恐怖的組織背后，據(jù)他們說也有西方的影響與支持。這些情況告訴我們某些西方勢力不愿看到一些發(fā)展中國家太平，不希望他們發(fā)展到強過于他們，所以總會支持一些人搗亂。對此土耳其民眾泰然處之，且已看清楚那些總愿輸出“民主者的面目”。

所以近年土耳其人民的民族情懷在覺醒和不斷升溫，植根千百年的伊斯蘭文明和感情在像春天的花木而蓬生，從清真寺的主麻拜，日常的宗教禮儀（包括少年至成年行“割禮”的隆重），街頭婦女，尤其是少女身著長衣頭戴紗巾那輕盈朝氣的步伐，也能讓我們感受到這個民族自尊的氣息。（據(jù)說此前土耳其的所有學校不準戴蓋頭入校，從明年起這項楚令是否將被廢止？）

可以說，這是強調所謂民主的西方教會了土耳其人民自我認知，近一個世紀的民主改革他們沒有從西方得到任何好處，融入歐盟又“路漫漫其修遠”。而這幾十年的改革使這個民族在文化上負出的慘痛代價是無法彌補和挽回的，一個重要方面那就是，凱莫爾總統(tǒng)廢止了傳統(tǒng)的文字，代之以現(xiàn)行的土耳其文字的拼音化，結果此行在陪同我參觀的過程中，顯現(xiàn)的是中青年對古代文明，尤其是語言文字的盲然?，F(xiàn)在的中青年幾乎沒有人能再讀懂土耳其古典的書籍和遺存。

如果說一個民族的先民用數(shù)千年千百年創(chuàng)造的光輝的傳統(tǒng)文化是太陽，那離開或割斷這種源流的文化和文明只能是它變成月亮和燈光。

我們慶幸偉大的數(shù)千年中華古文字所傳承的中華文明沒有因蒙古族人和滿族人入主中原被改造掉，反而他們被偉大華夏文明所改造，更慶幸這幾十年語言文字改革沒有進一步改造祖先留下的方塊字變成拼音符號的東西。

近百年來，世界上幾大文明古國都在經(jīng)歷從封建帝制到民主共和的過渡，人們都認為自己的文化乃至文字是制約自己擺脫落后，快步步入現(xiàn)代的罪魁而閥之改之。

這次舉世矚目的第29屆奧運會開幕式，讓我們心情振奮地看到了中華偉大文明的復興，那承載了偉大藝術和偉大文明的書畫與文字，生動的向世界演繹，可以說是一個民族偉大的文化復興的宣言。

祝愿在21世紀世界人類文明的進程中，偉大的土耳其人民也會創(chuàng)造出無愧于古老文明的新輝煌！

2008年8月13日于京華雍山書屋2009年5月11日星期一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