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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黑薩穆--一個敘利亞人的故事

來源: 時間:2009-11-25 點擊: 我來說兩句
    我和阿拉伯人打了很長時間交道,見識過各種各樣面孔的阿拉伯人,有吝嗇的鐵公雞一毛不拔的,有慷慨大方的,有精明能干賺了大錢的,有步步為營,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做自己買賣的,有脾氣溫和彬彬有禮的,有操著大嗓門大喊大叫的,好象全世界就他一個是生意人的,有貌似虔誠的,把自己隱藏得很深的,裝做和你合伙做生意的,當取得信任后,拿著你的錢自己去開公司,毫不留情宰你一刀的,有開了公司,騙取信任,然后卷上大家辛苦錢逃之夭夭的,有沒有本錢哭喪著臉低三下四求你給他墊錢的,總之我見過形形色色的阿拉伯人,說心里話,大多數(shù)的阿拉伯人還是有素養(yǎng)的,守信用的,知道買賣是靠信用來做的,做買賣就先得做人。但我遇到的阿布黑薩穆,則是另外一種人。
    這幾天,我在市場上帶客人,忙得不可開交,客戶是兩個伊拉克人,一句英語也不會說。一個叫巴斯木,小個子,人很精干,另一個叫拉易德,戴著深度近視眼鏡,動作慢騰騰。兩人第一次來中國,對任何事情都好奇。巴斯木主要做玩具生意,拉易德做圖畫和煤油燈生意。因為是新客戶,我就帶著這兩人就直接到了賣畫的市場。拉易德帶來了很多什葉派人物的圖樣,其中有很多是伊麻木阿里和伊麻木胡塞音的畫像,還有伊拉克反美人物薩德爾的。我們正在店里談生意,突然一個操著濃重敘利亞口音的人給我來了電話,簡單自我介紹了一下,然后問我能不能來,何時來。我實在很為難,巴斯木和拉易德也是初次來中國,東南西北都辯不清,一般的翻譯帶不了,我只好自己來帶,實在有點精疲力盡。我和巴斯木和拉易德商量了一下,就來到敘利亞人住的賓館。敘利亞人正在賓館大廳里焦躁不安地等著,顯得滿臉不高心,他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又加了句‘阿布黑薩穆’。阿拉伯人很少直呼其名的,或者叫哈吉,或者就是阿布什么的,意思是某某的父親,我只好叫他阿布黑薩穆。阿布黑薩穆是敘利亞拉塔基亞人,第一次來中國。我仔細觀察,他中等個兒,頭發(fā)稀疏,看上去非常老,象很多阿拉伯人一樣,頭發(fā)留得很短,滿頭都是白發(fā),滿臉羅腮胡剃刮得干干凈凈,但還是能看出來,花白的胡茬從臉上的肌肉里硬是鉆出來。他留著濃重的髭須,髭須很長,亂七八糟,長短不一,幾乎蓋住了下嘴唇,鼻子兩側(cè)也橫七豎八地長著一些亂毛,他時不時地用手使勁拔著,兩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透露出狡黠和懷疑,年齡四十七八(這是后來我從他的護照里知道的),但看上去差不多六十歲的樣子。
    我沒有時間,就把阿布黑薩穆帶到市場,讓他自己去轉(zhuǎn),然后派了個翻譯,每個翻譯都是干一天,第二天死活不去,問原由,都說難帶,他的土話很難懂等,總之,請了三個翻譯,都是這種情況,沒人愿意和他一起干。他對每個翻譯也都不滿意,說這些人聽不懂話,甚至不翻譯,把他丟在一旁。
    第三天晚上,我拜訪了阿布黑薩穆’,他非常高心,象多年的老朋友一樣,說話時眉飛色舞,揮動著雙手,好象他所有的話都是秘密,神秘西西地把我拉到一旁,伸出粗壯有力的右手,并著三個指頭緊緊捏在一起,放到自己眼前,一板一眼地說,如果眼睛不望著他,他用左手搗一下我,讓我注意,然后又把右手舉起來,繼續(xù)說話,如果稍不留神,左手又來搗你。他象個小孩子似的,在屋里莫名其妙地來回走動,然后自告奮勇地介紹自己的家庭,吹噓自己的財富,詛咒把他帶來的敘利亞人,說早就應(yīng)該帶他到中國,中國的貨非常便宜等。我拜訪他是禮節(jié)性的,因為太累,就早早回去了。
    我知道很多阿拉伯人愿意來中國,但是他們不知道究竟去中國的什么地方,其他商人也是互相保密。門外漢只知道貨是從中國來的,究竟是從中國哪里來的,沒人會告訴,每個人都害怕別人搶了自己的生意。這樣的客戶還不少,有一次,某賓館的大堂副理給我打電話,說有個外國人,一句英語也不懂,讓我趕快過來。我急忙跑了去,是來自黎巴嫩的德魯子人,他說一口土語,第一次來中國。我問怎么來中國的,他起初不愿意告訴我,等知道我和很多黎巴嫩商人作生意時,他才打開了話匣子:有很多黎巴嫩商人去泰國,韓國,臺灣,后來這些人一窩蜂地去了中國,從中國發(fā)來很多貨,他也想來中國,可沒有一個人愿意說,而中國又非常大,他只好象作賊似的的跟蹤這些人,從訂飛機票到轉(zhuǎn)機,然后裝做來過很多趟的樣子,就跟著來到了賓館。象這樣的人很多,即便是來了,做同樣的生意,也互相提防,哪怕是親兄弟。有兩個黎巴嫩客戶,叔侄兩人,做的都是首飾生意,叔侄年齡相仿,各訂各的貨,互不干涉,收貨的時候,剛巧我的倉庫騰不開,只好委屈兩人在一個倉庫收貨,這樣麻煩就來了,先是叔叔一臉怒色,然后是侄子鐵青著臉,把我叫到一邊,非常不滿意,我情急之下只好把倉庫一分為二,中間用帆布隔開,叔叔從前門收貨,侄子在后門收貨,叔侄倆這才滿意。等一切結(jié)束后,叔侄倆象沒發(fā)生任何事一樣,有說有笑走了。還有同樣是做首飾品生意的兩個黎巴嫩人,一是安東尼,基督教徒,另一個是阿爾堪,兩人平時關(guān)系好象很不錯,我在黎巴嫩拜訪他們時,兩人象親兄弟一樣,可是一涉及到生意,則象防備敵人似的。有一次兩人不幸住在同一個賓館,而且是門對門。兩人就象是探子一樣,賊頭賊腦地探聽對方究竟訂什么貨。我拜訪阿爾堪時,他一邊和我心不在焉地說話,一邊警覺地豎著耳朵聽門外的動靜,一邊悄悄把自己房門打開,探出半截身子看看四周有沒有人,然后把門反鎖上。安東尼則是我進一門,就把自己所有樣品收藏起來,并且要我?guī)兔?,好象阿爾堪馬上就要來,果然阿爾堪裝做若無其事來敲門,進來后,眼睛機靈地在屋子里掃視著,安東尼則象沒發(fā)生過任何事情一樣,笑臉相應(yīng)。生意競爭很激烈,商場如戰(zhàn)場,此話一點不假,但阿布黑薩穆則是另一類人。 
    阿布黑薩穆對任何人都不相信,恐怕連自己也不相信。一般大客戶住在星級賓館,賓館都有保險箱,客戶的錢都存在里面,而阿布黑薩穆為了省錢,住在既沒有保險箱也沒有冰柜的小賓館里,嘟囔說帶來的很多食物沒地方放,嚷嚷著要賓館送來一臺小冰箱。我讓服務(wù)員搬來了一臺,讓給服務(wù)員一些小費,他疑惑地盯著我,我掏了十塊錢,他說根本不值得。他隨身帶來了四萬美圓,全部拴在腰里帶來了的,出門時,把錢裝在手提包里拎著,回到賓館,第一件事,就是把床拉到一邊,把手提包小心翼翼藏在床底下,仔細查看,萬無一失,再把床搬回原出;如果出門,哪怕是給手機充值,也會不厭其煩地從床底下取出手提包,套在自己手上。我建議把錢存入銀行或者給我,他掙大眼睛,詭秘地盯著我一回兒,瞇著雙眼,露出狡黠的神色,說:“給你?我這輩子還沒把錢托付給別人!你拿著我的錢跑了,怎么找你,中國大得象海洋!你不幸死了,出了車禍之類的事,我怎么拿回屬于我自己的錢呢?哈迪斯說過:兩件事情不能托付于人,一個是錢,一個是自己的老婆”。我見過很多象他這樣的人,也就見怪不怪。第二天,到了中國銀行,我替他填了許多表格。他面無表情,非常懷疑地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把手提包緊緊抱在胸前,當要求輸入六位密碼時,他環(huán)顧四周,把手提包咬在嘴里,把密碼鍵拉到一邊(差點把線拉斷),左手捂著,右手吃力地塞進去,頭低的幾乎挨著密碼鍵,象作賊似的用右手笨拙地按著,銀行職員要求確認幾次,可他不明白,我湊過去,他滿懷敵意,兩手抓著密碼鍵不放,嚷著讓我走開,眼露兇光,就象餓急了的瘋狗護食一樣,嘴里罵著臟話。周圍的人們覺得好笑,銀行職員也竊竊私語,他火氣更大,索性放開嗓門大喊大叫,不讓任何人靠近。他不會確認密碼,又不讓任何人靠近,僵持了很久,最后覺得人們沒有敵意,這才罵罵咧咧地讓我?guī)兔ΑN易屑毥忉專麤]領(lǐng)會要領(lǐng),又是一頓亂按,就這樣在銀行折騰了差不多兩小時。他氣得不得了,滿頭大汗,銀行職員也滿臉怒氣,我也筋疲力盡。外國人每天只能存五千美圓,他對此很不滿意,只好存了五千,沖著玻璃大罵銀行職員,職員們只是橫眉冷對,不理會,他更生氣,臨出門時,狠狠地摔了門一下。這樣,每天他都提著手提包去銀行,每天存五千,總共花了十天時間(有幾天他忘了去銀行,大罵翻譯)。
    義烏有很多市場,有化妝品市場,服裝市場,文具市場,副食品市場,拉鏈市場,圍巾市場,建材市場,這些市場比較大。但最大的還不是這幾個市場,前幾年幾乎所有的商鋪都集中在小商品城里,小商品城上下三層,外國客商進入小商品城就可以采購,可從去年開始,新建了福田市場(四層),再加上今年建的富田二期市場(四層),市場就更多了。這三個市場里面商品種類齊全,分類非常細,幾乎所有的產(chǎn)品應(yīng)有盡有,同類產(chǎn)品一個挨著一個,這些市場一個比一個大,初來乍到的人真有點兒辯不清東西南北,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定的貨在哪個市場,光是走馬觀花似的走一遍所有市場,就得好幾天工夫,更不用說馬上訂貨了??蛻粝矚g和廠家直接打交道,但在這么大市場里,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廠家,哪些是代理商,客戶們只好挨家挨戶詢問價錢,記錄下來,然后再進行比較。
    阿布黑薩穆拿著自己從敘利亞帶來的樣品,主要有碳刷和電鉆的轉(zhuǎn)子,碳刷市場上很難找到,電鉆的轉(zhuǎn)子在富田二期市場二樓,為了熟悉市場,我讓翻譯直接帶他去福田二期市場。他轉(zhuǎn)了一天后,非常生氣,在我翻譯的手機里,破口大罵,甚至罵出臟話(他姐姐的xx之類的話),很少有阿拉伯人罵這種臟話。下午我見到他時,阿布黑薩穆似乎忘記了一切,非常高心,但過了一會,訴苦說翻譯根本不知道他要得貨在哪里,簡直是一問三不知。我問翻譯怎么會這樣,翻譯苦笑著說,這個人沒見過世面,鉆到市場就象老黃牛見到青草,見到任何東西都很感興趣,動作又慢,每個店面前都要停留半小時,一天下來,連要的貨的店面還沒找到。我明白了,什么也沒說,答應(yīng)第二天陪他去。我約他吃飯,他勉強答應(yīng)了。
    義烏有很多阿拉伯人開的餐廳,如瑪依德,阿克薩,沙巴,非爾多斯,地中海,阿拉伯人,一千零一夜,埃及咖啡,也有中國人開的,如優(yōu)素夫餐廳等,穆斯林餐廳,這些餐廳檔次比較高,全是阿拉伯風(fēng)味,有幾家新疆人開的餐廳,更有多如牛毛的青海人開的牛肉面館。我已經(jīng)吃膩了阿拉伯飯,但為了陪客戶,也只好舍命陪君子。阿布黑薩穆幾乎沒吃任何東西,兩個伊拉克人倒是吃的很開心。他和伊拉克人聊得也很愉快,但從不聊政治方面的事情。
    回到賓館,阿布黑薩穆從冰箱里取出薄餅、奶油和宰桐(橄欖),一個人吃了起來,解釋說自己有糖尿病,腎虛,不能吃鹽,伸出自己的小腿,我才發(fā)現(xiàn)他的小腿浮腫得很厲害,腳裸腫漲的幾乎和小腿一樣粗,腳浮腫的更厲害,變了型。他翻出大包小包,抖落出一大堆藥來,一一解釋給我。他的同屋是來自敘里亞的土庫曼人,兩人有說有笑,土庫曼人非常老實,長著一張憨厚的寬臉,架著一副眼鏡。他象是土庫曼人的老板一樣,指使土庫曼人干這干那,土庫曼人也不計較,挪動著龐大身軀,,一會兒遞上水,一會把自己手機遞給讓他無償使用,一會兒又幫著找眼鏡,就這樣不停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他卻嫌土庫曼人轉(zhuǎn)的讓他心煩:“你這家伙,怎么老是在我面前晃來晃去,我頭都暈了,你的大屁股就不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一會兒嗎?帕夏,oter!”他使用了帕夏這個詞,讓我覺得好笑。土庫曼人尷尬地笑了。敘利亞大馬士革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鎮(zhèn),里面全是土庫曼人,這個‘帕夏’就是來自這個地方。我讓翻譯去帶伊拉克人,自己去帶阿布黑薩穆。
    我們直接來到二期市場二樓,轉(zhuǎn)了很長時間,才找到一家做電鉆專子的店面,阿布黑薩穆幸喜若狂,當知道了價錢后,垂喪著臉,低著頭,一聲不肯,一個勁搖著頭,咂著嘴,咂嘴的聲音非常刺耳,然后抬起頭,雙眼非常迷茫的樣子,頓了一會兒,嘆口氣,用右手使勁拍打自己的腦門,拍得很響亮,好象此生此時永遠也找不到似的。店主見多識廣,看著他難纏,存心不和他做生意,死活不降價,也懶得理會。他無奈地不相信似地翻來復(fù)去地檢查著電鉆,要求打開里面看一看,店主不耐煩,連看一眼都懶得看,他馬上嚷了起來“我是你的客戶!你怎么這樣對待客戶呢?”店主沒工夫跟他閑扯,翻了翻白眼,一句話也不說。他還是死纏住店主,死皮賴臉地要求買下這個電鉆,店主讓步了,報了價格,他又嫌貴,睜大眼睛象吵架似的和店主還價,店主為了省些麻煩,就賣給了他。轉(zhuǎn)了好幾個店面,都沒找到其它的轉(zhuǎn)子,非常生氣,他開始自言自語地破口大罵。過了一會兒,他自己也忘了轉(zhuǎn)子的事,見到任何店面,就進去詢問價格,還不放心我,硬要店主用計算機按給他看,然后再以一比六十六比列換算成敘利亞里拉。他幾乎在每個店面里都要停留半小時,一次催急了,他很生氣,站在走廊里,眼睛翻著望著天花板,語氣十分急促地解釋,把無關(guān)緊要話也加進來,大聲嚷嚷,揮舞著雙手,別人以為是我們兩個在吵架,湊來看熱鬧。我平息他無謂的憤怒,就花費很長時間解釋,他還是不聽,我說這么多人看我們的笑話,還是到別的店面去,他對著人群,怒睜雙眼,牙齒緊咬著舌頭,伸出右胳膊,纂住拳頭,拇指夾在食指和中指做了一個很臟的動作,周圍的人哈哈大笑起來,他這才怏怏地離開了那家店鋪,然后象沒事發(fā)生過一樣,拍著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說話。
    最后花費了十天的工夫,阿布黑薩穆才選中一家,把自己的樣品給了廠家,然后一再叮嚀說,如果廠家能做的和樣品一模一樣,他要訂一個柜的貨,我知道他連半個柜也訂不了,只是為了讓廠家重視壓價格才說這話的。他坐在店里不肯離去,三番五次,五次三番地給店主解釋這東西是如何如何的重要,要訂的量又是如何如何的大等等,總之店主早就明白了,可他還是不厭其煩地喋喋不休地重復(fù)著這些話。最后讓店主寫了交樣品的確切日期,當確信無疑后,他才離開了。
    電鉆轉(zhuǎn)子的事完了后,阿布黑薩穆好象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長長出了口氣,笑瞇瞇地盯著我,象老朋友一樣拍著我的肩膀,眼睛里透著光說:“我第一次來中國,我要訂很多貨,現(xiàn)在我們?nèi)フ沂謾C套”。我知道敘利亞是禁止進口有些貨物的,對發(fā)票也是比較嚴格的,發(fā)票最下角上,一定要注明該貨物原產(chǎn)地不是來自以色列,建議他不要著急,先問清楚敘利亞海關(guān),手機套能不能進口,關(guān)稅是多少,否則忙活了半天等于白忙??砂⒉己谒_穆死活不聽,嫌我多管閑事,睜大眼睛對著我吼著說:“為什么不能?他們不就是要錢嗎?我的親戚和總統(tǒng)有關(guān)系,只要我的親戚出面,什么都能解決”,我開玩笑說:“你是遜尼派穆斯林,你們的總統(tǒng)是‘阿拉威’派,怎么和你掛上鉤了?”他聽了后,眼睛翻著,露出白眼仁,然后氣呼呼地想發(fā)火,低著頭,轉(zhuǎn)了幾圈,一句話不說,自己走了。
    差不多轉(zhuǎn)了半天時間,我們一個手機套店一個手機店套鋪地一個不漏地在看,問價格,討價還價,不厭其煩地比較質(zhì)量和價格,最后,阿布黑薩穆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真真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在一家專門賣手機套的店里停下了,象個內(nèi)行似的欣賞藝術(shù)品的一樣,對這家的手機套贊不絕口,拿著計算機要店主報價格。他還是象往常一樣,把人民幣換算成美圓,然后再換算成敘利亞里拉:“你以為我是來給你施舍的嗎?這么高的價格!”說完話,他在計算機上按了個價格,店主看了價格后,笑著一個勁兒說“no,no,no” ,然后望著我說:“哪有砍一半的,這些老外想讓我們白送啊,我們的價格都是底價,便宜也只能便宜幾分錢,都是薄利多銷”,可阿布黑薩穆不答應(yīng),硬纏著店主,但店主死活不降價,就這樣你來我往差不多半個小時,他自己覺得不可能把價格壓下來,轉(zhuǎn)過身,眼睛瞪著我,拉著大嗓門“你難道不幫我一把嗎?”粗壯有力的大手把我拉到店主面前“ismail ,kerimali,”,我說這個人很難纏,要的量也大,就下幅點兒吧,店主滿腹牢騷,有點不耐煩,皺著眉頭,按著計算機給他看,阿布黑薩穆看了后,感覺有點吃驚,張著嘴,閉著眼睛,又低下了頭,雙手抱著頭,開始一個勁地咂嘴,咂嘴的聲音非常大,也很刺耳,我勸說了一會,說了不知重復(fù)了多少遍的話:中國的情況就是這樣,報的都是最底價等等,他好象緩過神來了“沒有咖啡嗎?”店主趕忙把咖啡倒上,他喝了口咖啡,嘴抿起來,帶著微笑,右手伸到店主跟前,眼睛迷著縫,“shuwei,shuiwei (一點兒),ok?”店主苦笑了一聲,嘴里說“這是別的客人訂一個柜的價格,讓我還怎么降呢?” 說著就在自己的抽屜里翻找著別的客戶的訂單,阿布黑薩穆問我什么意思,我如實相告,他咧著嘴笑,等店主費了很大力氣把訂單找到后,他頭擰過去背對著店主,看也不看,店主一臉委屈的樣子,好象把貨要白送給阿布黑薩穆似的,臉上顯露著痛苦的表情“你如果到我們國家,我會讓你看比這更多的訂單,發(fā)票的”阿布黑薩穆轉(zhuǎn)過身笑著說。店主實在無奈,就用手機打了個電話,在打電話的時候,阿布黑薩穆詭秘地對著我笑,把臉貼到我跟前小聲說:“看到了吧,他不是廠家,他也不是大老板”。這時候,我的手機也響個不停,是兩個伊拉克人打來的,他們準備訂貨,讓我趕快過過來。已經(jīng)是中午兩點了,我把帶伊拉克客戶的翻譯叫過來,幫阿布黑薩穆,告訴阿布黑薩穆我要和伊拉克人訂貨去了。阿布黑薩穆暴跳如雷,大聲嚷嚷“伊拉克人比我重要嗎?......”
    等我和伊拉克人快訂完貨時,阿布黑薩穆的電話又來了“ismail ,你在哪里?趕快來,翻譯不翻!”我訂完貨后,就跑了過來,旁邊的店面有的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這家店還開著,我進去,看見他們有說有笑,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我問翻譯怎么回事,翻譯莫名其妙,店主十分賣力地寫著訂單,訂單足足有三張!阿布黑薩穆幾乎訂了店主攤位上擺的所有型號的手機套,總價值在十萬元左右,櫥柜上放著將近三十幾個手機套,店主忙完了,高興地說:“我們和你們公司是第一次做生意,按我們的規(guī)定,客戶要付百分之三十的訂金”我沒支聲,仔細看了清單,和阿布黑薩穆又花了很長時間對了一下價格,沒有任何問題,根據(jù)我們的做法,我們是不可能付這么多訂金的,最多也就付上一千美圓,如果是從廠家直接訂一個柜的貨,才付百分之三十的訂金。但是阿布黑薩穆的情況特殊,他是第一次來中國,哪些貨是敘利亞禁止的,哪些是允許的,沒有絲毫的概念,如果糊糊涂涂付了訂金,萬一敘利亞不讓進,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他的嘴硬,可一旦出了事情,說一聲不要貨了,麻煩還是我的,于是我對店主說:“明天吧,這個老外沒有帶錢”,店主聽了很不高興說:“他剛才給我看了自己腰里拴著的錢,你怎么說沒錢呢?”,我問了阿布黑薩穆怎么回事,阿布黑薩穆哈哈大笑,不做回答,給我擠眼睛,意思是在總錢數(shù)里,再下幅百分之三,我裝著不明白,他抓住訂單直接給店主,用鋼筆準備劃點總錢數(shù)后的三千多塊零頭,店主急忙把訂單拿開,急紅了臉,我想與其掖掖藏藏,還不如把實情告訴店主:“這么大的數(shù)量,讓他今天考慮一下,萬一付了訂金,到時候貨做好了,他又不要,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店主聽了我的話,非常失望,但也無可奈何,嘴里還是抱怨說忙活了一下午,居然是這個結(jié)果。我寬心說只是為了謹慎才這么做的。阿布黑薩穆還不愿離開,糾纏著我問店主究竟在說什么,還要把訂的手機套樣品帶走,正在忙著四處找塑料袋,而且很固執(zhí)地要店主給一個新點兒的袋子,我說這些樣品都舊了,明天拿來新的,這樣他才勉勉強強放棄了。出了門,他歡天喜地問我說了些什么,我沒好氣地說“店主非常愿意和你做生意”,就這樣我們總算離開了這家店面。
出了市場,到了外面,天已黑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一大早,阿布黑薩穆打來電話,沮喪地說敘利亞不讓進口手機套,在電話里還罵了敘利亞很多臟話,我說千萬不能這么訂貨,如果昨天付了訂金,現(xiàn)在不是很麻煩嗎,他一個勁地稱是是是,我說這幾天什么貨也不要訂,先把敘利亞允許進口的貨物搞清楚,再訂也不遲,也別在賣手機套店面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萬一碰上那個店主,你又得找我。過了沒幾分鐘,店主打來電話問昨天的訂金什么時候來付,貨都準備好了,我說老外還沒有消息。到了中午又是店主的電話,同樣的問題。我有辦法對付這些人,就一個字:拖,拖得兩面都人困馬乏的時候,再告訴他們,客戶沒有付訂金,怎么說也沒有用。就這樣,店主在一天時間里給我打了六七次電話,說這個老外就在離他不遠的店里晃來晃去。我就一個回答:老外沒有消息。那一天,我囑咐翻譯只要阿布黑薩穆訂貨,就立刻打電話,離手機套店遠點兒。幸好翻譯沒打電話,阿布黑薩穆也沒打電話,可能是阿布黑薩穆昨天理虧的原因吧,那一天我的耳根清凈了許多,平常我派翻譯帶他的話,他每天起碼要給我打十幾個電話。
    這樣過了許多天,我沒有見他,我也帶著兩個伊拉克人巴斯木和拉易德,實在是太忙了。和巴斯木訂貨很容易,他自己把價錢數(shù)量都弄好了,打電話過來,我就過去,三兩下就搞定了,有時候,忙不過來,只好在電話里告訴廠家如此這般,巴斯木拿著我的名片,名片上送貨地址什么都有, 有些店面看到我的名片,認識我,巴斯木定得很順利。拉易德要訂的圖畫費事,他拿來了很多自己的圖樣,有些圖樣廠家沒做過,是要開模具的,開模具,如果量少,廠家就要收模具費用,我們的精力主要花在討價還價上,除了這些之外,廠家還要把他的圖樣重新設(shè)計成他要的效果,廠家對伊斯蘭教知之甚少,更不用說什葉派了,而拉易德和巴斯木都是伊拉克南部的什葉派穆斯林,拉易德要的圖樣,基本上都是什葉派色彩很濃的畫,我不在,他自己英語一竅不通,根本無法和廠家溝通,就這樣,他就象我的影子一樣,不離我的左右。那段時間,我的電話也比較多,經(jīng)常是和廠家沒說兩句話,別的客戶電話就打來了,不是問海運費的價格,就是問裝柜的日期,要不然就是國外的客戶催著要提單,或者是敘利亞客戶的收貨人一攔應(yīng)該是‘to order',通知人一攔才是真真的收貨人的地址,或者就是新來的翻譯把我的手機號寫在訂單上,沒寫交貨日期,攤位上的人打來問交貨日期的,或者根本不認識的一些船運公司派來拉客戶的可憐西西小姑娘的電話,或者是一些操著阿拉伯語帶中國口音的要不要翻譯的求職者的電話,或者是船運公司讓我確認提單品名的電話.....,總之讓人忙得暈頭轉(zhuǎn)向,即便是這樣,我還是感到輕松,所有的這些人都好對付,只有阿布黑薩穆的電話,讓我心煩,他的電話幾乎是沒完沒了,而且將近二十天過去了,還沒有要訂貨的打算,只是和翻譯不停地轉(zhuǎn)市場,問價格。更讓翻譯受不了的是,他早上出去一直到晚上,所有的店面都關(guān)了之后,還不回賓館,還要到夜市上去,自己一天不吃不喝,也不管翻譯吃喝,翻譯也怨聲載道。阿拉伯人的忍耐力是出了名的,所有的阿拉伯客戶幾乎中午都不吃飯,一般是早上吃一頓自己帶來的東西,貨訂到晚上,所有的市場關(guān)了之后,回到賓館洗個熱水澡,然后磨磨蹭蹭地去餐廳。大部分阿拉伯客戶對翻譯是關(guān)心的,如果翻譯是女孩子尤其受到關(guān)照。
    其他的老客戶訂完貨,象往常一樣,把錢一扔都走了,翻譯們忙著收貨。巴斯木貨也訂完了,錢一算,把美圓給我,自己坐上飛機走了。而拉易德的貨還沒有訂完,象老牛拉破車一樣,慢慢騰騰地磨洋工。巴斯木對市場也很熟悉了,也象其他客戶一樣,我給他教了幾句諸如‘太貴了’‘最低,最低’‘很多,很多’‘你好’‘謝謝’之類用的著的話,他自己一個人去找煤油燈去了。
    我忙了這么長時間,辦公室里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也累了,準備休息一下,正在盤算的時候,阿布黑薩穆早上八點種就到了我的辦公室。我們寒暄了幾句,他突然冒出一句話:“亞把,亞把”,見我不明白,他又帶著一種十分古怪的腔調(diào),臉上是讓人摸不透的怪樣子。我注意過他的各種各樣的笑,但是從來沒見過這種表情,見我還是不明白,看看辦公室有沒有別的人,當確定沒有別的人時,他湊過來,神秘西西地說:每天晚上,就有陌生女人給他的房間打電話,要不要按摩,他聽不懂,結(jié)果連著幾天有不認識的女人敲他的門,打開門,這些家伙的第一句話就是‘亞把,亞把’。我明白了,原來是賓館里的按摩女,阿布黑薩穆把‘要不要’記成‘亞把,亞把’了。然后,他把這幾天市場上的見聞,一個不拉地告訴了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中國人這么不知羞恥,男人滿大街放屁,女人裸露著一切,他把一切說得很重,吃驚地告訴我有些女人何止是裸露著大腿,把最隱私的地方也暴露出來,說著話,他做樣子給我看,我寬心地說,你看到可能都是按摩女,他說是在市場的攤位上見到的。我無言一對,想了想說你干嗎往哪兒看呢,不要看嗎,他很生氣,以為我是在貶低他,我又打圓場說中國不是敘利亞,然后把所有的這些全部推到美國和西方文化的影響上,這樣他才覺得合適滿意。連著幾天,他見了我第一句話就還是‘亞把,亞把’。
    有天早晨,做電轉(zhuǎn)子的女老板打來電話,派了車請我們?nèi)S里看樣品。我把手頭的事情安頓了就和阿布黑薩穆去了廠家。
廠家不遠,但是阿布黑薩穆嫌遠,嘴里咕噥說早知道這么遠,他就不訂了,我一路上和他開著玩笑,告訴他中國很大,去最近的廠,也得花上一個小時路程。
    到了廠家,他急急忙忙地要看樣品是怎么做出來的,要廠家馬上再做一個給他看,廠長面有難色,解釋說沒有材料,要做的話,還得把一模一樣的材料買回來,要買材料的話,要批量買,否則沒人賣的。阿布黑薩穆聽了這話后,雙眼圓睜,怒目而視,鼻孔喘著粗氣,一拳打在一張破舊的桌子上,把桌子上的幾個茶杯打翻了,嘴里大罵不止,大意是說這幾天沒有訂貨完全是因為在等這個樣品,沒有這個樣品,其它的貨根本沒有訂的必要,廠家要賠損失等等,包括往返的機票和住賓館的費用,他指著女老板,好象被欺騙了一樣,破口大罵,罵聲幾乎掩蓋了轟鳴不止嘈雜的機器聲,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那些在機器上做活的女工們都停下了手中的貨,不解地望著這個摸樣因為氣憤而幾乎變了形的老頭。我這么些天已經(jīng)熟悉了他,示意女老板和她的丈夫不要理睬,讓他罵。他罵著罵著不罵了,自己蹲在地下,象把所有的財富一夜之間丟失了一樣,非常失望地搖著頭,然后從口袋里取出藥片,吞進嘴里。我故意不去理睬他,和廠家商量解決的辦法,并把這個人的毛病就是如此這般地告訴了廠家。廠長說可以做,但材料不一樣,我知道阿布黑薩穆的心事,等脾氣發(fā)完之后,把他拉過來,安慰了幾句,解釋我們商量的結(jié)果,可以先湊合著做一個給他看,訂單下了以后,再按照他的要求做,絕對沒問題。他沒說什么,思考了一會兒,拿著手機給敘利亞打電話,打了半截,就斷了,又用我的手機打起了國際長途,差不多打了二十分鐘,他才笑瞇瞇的象是沒發(fā)生過任何事情一樣,說可以做,然后拉著女老板丈夫的手,象老朋友一樣。我們都笑了起來。
    廠家一道工序一道工序地給阿布黑薩穆做樣品,我們足足待了一天。
    他回到賓館把樣品交給一個回敘利亞的人,讓帶到敘利亞去鑒定。
    在這段時間,我先后送走了三批客戶,每天都有一些煩瑣的小事,比如一個黎巴嫩客戶從歐洲帶來的新樣品,交給一家韓國首飾廠家做,雙方就有口頭協(xié)議:這個樣品不能賣給其他客人,尤其是黎巴嫩客人,韓國人也答應(yīng)了,可是當黎巴嫩客戶的柜子到了以后,打著韓國造牌子的首飾根本賣不出去,老客戶都嫌價格貴,都跑到同樣賣首飾的另外一家去了,這家賣著同他一模一樣的東西,價格也比他的便宜許多,這個客戶花費了許多時間才搞清楚問題的所在,原來是韓國廠家不守信用,經(jīng)不住金錢誘惑,把他拿來的樣品,做出來賣給了他的死對頭了,我客戶很生氣,干脆來個虧本踐賣,損失狠大。現(xiàn)在,他就等我和他一起去和韓國廠家理會去。韓國老板見了我們非常不好意思,本來英語就差,一急連英語都說不出來,只好讓他的翻譯把話翻譯成漢語,我再把漢語翻譯成英語或者阿拉伯語給我的客戶,實際上問題很簡單,可是中間這么倒來倒去,就把很多時間占用了。最后韓國老板幾乎卑躬乞求似的道歉才讓我的客戶滿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意大利客戶里昂納多的貨也出了問題,他訂的是帶把的鐵花籃,收貨的時候送來的是另外一種,廠家解釋做不出來客戶要的那種,里昂納多非常生氣,他的意大利語也沒人聽懂等等,我就象是消防隊員一樣,到處滅火。里昂納多是個大嗓門,說話聲音很大,我見到他時,他臉因為生氣憋得通紅,正在用意大利語罵著不堪入耳的臟話,什么‘fankkula''kaso .....'這些臟話,都是以前我從他那里學(xué)來的,簡直就不能翻譯成漢語,字典里也根本找不到。我只能和稀泥,盡量讓里昂納多冷靜下來。里昂納多象潑婦一樣,幾乎把所有的臟話都罵完了,嗓子也啞了,好象再也找不出其它的臟話后,才平靜下來,解釋說如果早通知的話,他可以在別處訂,現(xiàn)在時間全耽擱掉了等等,明天柜子就要到,可要的貨卻沒有,我建議他再去市場,里昂納多死活不去,貨也不收了,把自己的訂貨本摔在倉庫走了,廠家也是一臉的委屈。
    我自己客戶的事還忙不過來,曾經(jīng)和我過做生意的敘利亞人阿布迪又打來電話讓我?guī)兔Γ核牡谝粋€柜發(fā)走有兩個月了,海運費也付清了,提單還沒拿到,代理公司老板也不見了,公司里只剩下一個職員,一問三不知,第二件事是他的一個40高柜被寧波海關(guān)扣下了,里面裝的全是打火機。他哭喪著臉,在電話里幾乎要哭起來了,我想沒事的時候,你跑到別人那里,出了問題來找我,但聽見他的苦苦求聲,我的心也軟了,出主意讓他一天二十四小時跟著那家公司一問三不知的職員,被海關(guān)扣的柜子,只好破費些錢財了。阿布迪說花錢沒問題,只是那個職員是個女的,不好二十四小時跟著,非要我過去一趟不可,我說女的更好辦,那個女人肯定就是那家公司老板的什么人,別人都溜了,剩下一個女的為什么不走,肯定沒錯。我分析說這個公司是沒有實力的小代理公司,老板欠了第一代理的錢,一代就卡住提單不放,逼著還錢。我把阿布迪柜子的箱號要來,查了下,這個msc的柜子還沒到敘利亞港口拉塔基亞,在意大利港口中轉(zhuǎn)呢,他這才放了心。就這樣,阿布迪每隔幾分鐘就打來電話,話又非常多,都是求情的話,而且非要你聽完不可??蛻舳颊J為自己的生意比誰的都重要,我也是誰也不敢得罪,照以前的說法,這些客戶都是衣食父母啊。阿聯(lián)酋迪拜的客戶也打來電話,他收到的兩個柜的七件套被子,枕頭應(yīng)該是有枕芯的,為什么沒有枕芯,而且十二套被子上面雨水滲了進去,發(fā)誓不再跟我作生意了,我又急忙打電話給廠家,廠家也信誓旦旦地說,訂貨的時候,合同里就沒有枕頭芯一款,而且把合同在手機里念給我聽;還有兩個客戶在一個廠家訂了同樣的貨,在自己國內(nèi)賣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的貨和自己的一模一樣,就懷疑是我的翻譯搗的鬼,在電話里發(fā)著牢騷,我也得耐心仔細解釋地解釋說,不是同一個翻譯等等;還有一個客戶,發(fā)來手機短信,要我立即回復(fù)email:帳算錯了,多算了兩千美圓,質(zhì)問我是不是要吃‘哈拉木’......;而拉易德一個人在市場,每到一個店里,都要打電話,告訴店主他要最低價、量很多,牢騷滿腹地說中國這么大,居然連煤油燈也沒有;更讓人心煩的是欠我錢的人,還不了我的帳,來不了中國,讓我想辦法繼續(xù)給他墊付錢,他才能發(fā)一個20 小柜的貨就這樣,才能慢慢還錢。這些看似瑣碎的小事情占去了我很多時間,把阿布黑薩穆的事情暫時丟在了一邊。
    我馬不停蹄地忙著,時間好象比以往都要快似的,沒明白怎么回事,十幾天就過去了,阿布黑薩穆的電話一天比一天多,不是抱怨翻譯,就是罵廠家價格太高,他要我親自帶他訂貨,我好言相勸,并夸獎翻譯已經(jīng)是最好的翻譯,再換人的話,也找不到合適的翻譯,并且答應(yīng)一旦我忙完別的事情,一定和他一起去市場。這樣,他指望不上我了,心也死了,聽翻譯說也開始訂貨了。
這期間,我把拉易德的柜子發(fā)了,把拉易德也送走,意大利人里昂納多將柜子推遲了一個星期,也發(fā)了,其他的客戶也都陸陸續(xù)續(xù)走了,只剩下阿布黑薩穆了,他的三十天的簽證也到期了,我把他領(lǐng)到公安局,給他又續(xù)了一個月的簽證。他還是不斷地給我打電話,只要是晚上打,我就不接,哪怕打一百個電話我也不接,或者干脆把手機關(guān)了。
    有一天一大早,他跑到我的辦公室,捂著腫脹得象葫蘆一樣圓的腳,痛苦不堪地說帶來的藥吃完了,無論如何也要帶他到醫(yī)院看一下,否則,他回不去了。我很擔心,四年前,我頭上就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尼日利亞的一個叫阿卡的基督教徒,和我做了差不多兩年生意,剛開始的時候,本錢小,他就把貨物(主要是首飾品)壓縮裝在兩個大包里,自己提著包,坐飛機回去,一年來個五六趟,螞蟻搬家似的做著自己的小買賣,漸漸做大了,開始有能力發(fā)二十尺的柜了,他很高興,我也很高興??墒怯幸淮危┲崛绽麃喌拿褡宸b來了,還打算把這套服裝送給我呢,沒到兩天,我就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頭,他一天到晚無精打采,坐在我辦公室椅子上無緣無故地打戰(zhàn),把他送回賓館后,他躺在床上也是這樣,我陪他睡了一會兒覺,發(fā)現(xiàn)情況越來越嚴重,就商量說這次的買賣不要做了,趕快修改機票回國,第二天就把他送到去上海的班車上,當天晚上,在埔東機場,他還打了個電話說沒趕上飛機,只能等第二天的飛機了,我松了口氣,可是三天以后,另外一個尼日利亞客戶gochan godwin打來國際長途說“mr.aka is dead”我以為聽錯了,問了幾遍,都是這句話,他讓我打開emai ,我看了email 后,知道阿卡確確實實死了,我難過了幾天。聽了阿布黑薩穆的話,我一點都不敢怠慢,把他拉到醫(yī)院,掛了號,讓大夫看,大夫要求住院,他不肯,要大夫開些藥,大夫就在電腦里撥拉了一陣,寫了一長串藥,阿布黑薩穆問我是多少錢,我說三百多塊錢,他搖著頭說太貴了,要大夫開些便宜的藥,大夫又在電腦上撥拉了一陣,開了同樣效果的藥,才九十塊錢。阿布黑薩穆才勉強答應(yīng)了,出了醫(yī)院,他說:“看到了嗎,都是些騙子!”
    他把我拉到他經(jīng)常給手機充值的店里,拿出已經(jīng)充了值的充值卡說:“我充了四百塊錢,兩天就完了,問問這個haramiye,是不是他搗鬼了”店主皺著眉頭說:“他打的國際長途太多了,這些錢根本經(jīng)不起打,我給他解釋了很多遍,他不明白,現(xiàn)在是國內(nèi)話費用完了,他再充五十塊錢,還可以打十幾分鐘,但他就是不聽,昨天晚上來鬧了一陣,我怎么說都不聽......”我查了國際長途話費,還有一百多,國內(nèi)話費沒有錢,就讓他再充五十塊錢,他懷疑地望著我和店主,然后不情愿地又充了五十塊。手機通了,他高興地笑著對店主用蹩腳的漢語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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