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往松林里去散步。我在林蔭路畔發(fā)見了一束被人遣棄了的薔薇。薔薇的花色還是鮮艷的，一朵紫紅，一朵嫩紅，一朵是病黃的象牙色中帶著幾分血暈。
我把薔薇拾在手里了。青翠的葉上已經(jīng)凝集著細(xì)密的露珠，這顯然是昨夜被人遣棄了的。這是可憐的少女受了薄幸的男子的欺紿？還是不幸的青年受了瘋狂的婦人的玩弄呢？
昨晚上甜蜜的私語，今朝的冷清的露珠……
我把薔薇拿到家里來了，我想找個花瓶來供養(yǎng)它。
花瓶我沒有，我在一只墻角上尋著了一個斷了頸子的盛酒的土瓶。─—薔薇喲，我雖然不能供養(yǎng)你以春酒，但我要供養(yǎng)你以清潔的流泉，清潔的素心。你在這破土瓶中雖然不免要凄凄寂寂地飄零，但比遣棄在路旁被人踐踏了的好吧？